付采苓点点头,拿小勺舀了一口放在嘴里,再要去舀,方牧心不让了:“龟苓膏清热降火,是寒凉之物,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多吃。”
“你怎么还懂这些?”付采苓哭笑不得,她当然知道龟苓膏性寒,只是她的处境如今已经如此处处不痛快了,难免会想要撒个娇,想要好歹有一件事可以舒心。
“我可是特意问的人家大夫。”方牧心正想邀功,说完又觉得不太好,急忙又说话盖过去:“反正你不能吃就对了,你就只能看着我吃,解解眼馋。”
付采苓翻了个白眼,拉过被子把脸蒙起来,不愿意看他。
“真的蛮好吃的哎,”方牧心不管,一边吃一边问她:“本来想放在这就走的,谁知道你会醒啊?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会突然醒呢?”
“我梦到攸宁了。”付采苓头蒙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让方牧心有一种她要哭了的错觉。
这话方牧心不知道怎么接。两个人一不说话,室内一下变得安静如水,只有一束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方牧心的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他用这个黑暗遮住表情,壮了壮胆:“你说你,在这儿住着跟在监牢里一样,为什么不跟我……”
方牧心还没说完,付采苓从被子里探出头打断他:“我一直在想,你这么进出自如,皇宫里的安保工作做得是有多差?”
“小爷我都跟你说过好多遍了,是小爷我有真本事,武艺高强。”方牧心一本正经,藏着掖着把自己刚刚的话说完:“别说我来去自如,就算是你这个菜鸟,我也能一起带着出去。”
“我哪里是菜鸟?”付采苓撇撇嘴:“刚开始不是还要研究我的‘武功’吗?怎么这会儿开始说我菜了?”
“好啊,你不菜。”方牧心站起身,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那我们走啊。”
“别闹,我要是这样走了,得有多少人为我陪葬呀?”付采苓坐起身,迎着窗外的月光,映照着她也是一般的皎洁如玉。
方牧心眼神不自觉的被她吸引,又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奇怪,干咳了一声转过头去。
“你说你武艺高强,到底有多厉害呢?”付采苓直接了当问道:“厉害到能找到险峻山形间的军营吗?”
方牧心立马意会,但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军营?我可不知道,我又没打过仗。”
付采苓也自觉有些强人所难,低下头默不作声了。
方牧心觉得自己作为江湖侠客的坚持,在付采苓面前都碎成渣了,可不能再这么好说话,又极力做出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小爷我是看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才可怜可怜你的,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别想使唤我。”
意外的是,这次付采苓却没有和他斗嘴,而是伸出手,拉住了他的一块衣角,也没有说再多的话,就只是那样拉着。
“你……你……”付采苓的脸映在月光下,出奇的温柔,让方牧心无法拒绝,只能装作一副受不了的样子,退半步扯回衣角:“好啦!好啦!但是得先说好,这次任务这么艰巨,这么危险,不仅得抵消了你给我的救命之恩,回头等我回来,你可得好好利用你王妃大人的身份,满足我任何愿望。”
“好。”付采苓伸出手,勾起小拇指:“一定,拉勾。”
“你当小爷我是小孩子吗?还要这样来哄我……真是拿你没办法。”方牧心嘴上说着,手上控制不住的过去和她的小拇指蹭了一下,飞快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