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赵静姝的梦中也未曾有阳光照耀,阴云密布遮在天空,她回到了赐婚当日,耻辱愤怒重新席卷她的大脑,她却突然想起了叶治对她说的话,梦中的她猛然清醒过来,好像是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可很快她又挣脱不了睡意睡了过去。
李诚贞从宁王府回来,疲惫的看了看刺目的太阳揉了揉额角,往书房的方向走了会儿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一瞬还是转身走向了卧房。
赵静姝鼻尖隐约闻到了一股墨香还掺杂了甜腻的脂粉味儿,耳边是他清冷的声音:“可是醒过了?”
青萝在一旁低声回着:“醒过了,夫人把药吃了又睡过去了。”
李诚贞又看了眼蜷缩在角落里裹着被子的小人,知晓她无恙这才准备离去,那人却转身睁开了眼睛看向他,惺忪的睡眼里还有浓重的悲伤,看着他如此正式的对襟墨色长袍,心里难受了一瞬哑声道:“青萝,你先出去吧。”
赵静姝单手支起了身子,墨发洒落在里衣上,苍白脸色看着他,明眸里哀伤始终消散不去,凝视他半饷,他却始终绷着脸清冷的看着她,眸子里的情意一分未剩。
她突然扯了扯淡色的唇角,轻声道:“昨日便想把它给你,只是如今也未晚,算是我给你和娉婷郡主的贺礼吧。”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折了三棱的薄纸出来递给了李诚贞,李诚贞瞧着她苍白的脸色似是病的很重,胸口起伏,呼吸迟缓明眸静静的瞧着他,他接过了那文书,纸张在她手中轻颤,往日总是盛满笑意的杏眼中仿佛一眨眼便会有泪水落下。
李诚贞看着她这般神态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站在床侧打开那墨字已干的纸张,修长的手竟也有些颤抖,带他看到纸张上的字,姿态虚和,瘦劲清峻,力透纸背似乎昭显着落笔这人的决心。
那薄薄的一张纸上赫然写着:“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相公相离之后,官路亨通,丰神俊朗,雅人深致,选聘高宫之女,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李诚贞怒极瞪着那张纸恨不能把它凭空烧掉,他压了三次上涌的怒火这才冷声看向赵静姝:“你又要做什么。”
赵静姝面上还带着笑容,只是杏眸已经湿润了:“既然你已经厌弃于我,娉婷郡主来了怕也不会想要见到我,我离开李府是最好的选择。”
李诚贞看着她这般轻笑了一声,嘲讽的看着她:“余芊芊,你还想要装到几时?欲擒故纵这招用了一次便不作用了。”
赵静姝只觉得心头疼的厉害,上次也是这般他不愿意便开始逃避,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锋利的针绵绵的扎在她的胸口,然后在毫不留情的拔出冒出血珠,直戳的千疮百孔。
他把纸团成一团砸在地上,清俊的面容隐隐有阴霾之气,就像是挺拔的青竹被蒙上了沉浊之气,让人再也看不到以前的挺拔青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