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贞冷冷的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神色清冷似乎是与他无关一般,大臣们看到李诚贞的态度,似乎终于觉得他识大体了一次,他眸子是有几分恼怒,也不知是因他们步步紧逼赵静姝,还是因着什么,但他的丝毫不作为便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他终究也不站在她这边了。
这是赵静姝第一次体会到男权社会的全体反击,太后终于发话:“此事以后不许再提。”
太后这党的人才放过赵静姝,每个人的眸子里都刻着四个字‘痴心妄想’。
赵静姝顿觉前路有多艰难,艰难到她这一辈子都做不成这件事情。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凝视着异想天开的余女官,不禁不自量力,还妄想改变祖制,简直是愚蠢至极,着实欠敲打。
今日注定不是个平静的日子,因着在缠足风波过后,下朝之前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拿着黄灿灿的圣旨宣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王长女娉婷郡主年芳十八......”从听到娉婷郡主二字赵静姝就开始不安起来,她不自觉的扣着手腕上青萝给她求来的佛珠,想要借此消除不安感。
待听到指婚的时候,她只觉得耳边嗡鸣,似乎无数刺耳的杂音涌入耳中,让她无所适从,随着木珠落地的声音耳边的嗡鸣终于消失了,她冷冷低头瞧着被她生生抠断的绳子,那串佛珠散乱在地上,有一颗甚至滚落到李诚贞的脚下,她发愣的瞧着那温润如玉的眉眼,他清冽的瞧着她,似乎已知晓一般,就像是报复一般嘲弄的神色,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剑扎在她的心脏,只待拔剑便鲜血四溅。
“臣接旨。”短短的三个字仿若是从外天空传来一般,隔得那般的远,远到让她竟识不清眼前之人到底是何心思。
被拔出剑的胸口血淋淋的袒露着伤口,怪不得今日大臣们看她都喜气洋洋,原来是因他们都知晓了此事,甚至李诚贞也知晓,唯有她!唯有她不知晓此事!
愤怒终于姗姗来迟,接旨?赐婚?平妻?以郡主的身份他日必定凌驾于她之上,她赵静姝的男人凭什么和别人分享,赵静姝转身定定的回头瞪视着高位之上的皇帝,凭什么你要没事瞎指婚!她看着那人熟悉的脸庞在心中骂着:“郑江然我、草、你、妈。”
突然皇帝的脸色大变,难看的瞪着赵静姝:“余氏!你说了什么?”
赵静姝就像是猛然回神,她刚才把心中所想直接脱口而出,身边的太监不解的看着赵静姝,虽是听不懂这余氏的话但总觉得她那般凶骇的瞪着皇帝说出的话必然也不是什么好话。
“放肆!”
赵静姝赶紧跪下,解释着:“郑州江边水泛滥,臣突然想到了可以用草土堵住堤坝之法,拯救郑州那边百姓的母亲之河,竟一时失态说了脱口而出,皇上恕罪。”
殿上的大臣有一半都觉得余氏刚才似乎骂了皇帝,但由于她胡乱解释,皇帝虽然脸色很难看,但最终看在她是功臣的份上,加之余源川赶紧上前替她说话,这才解了赵静姝辱骂皇帝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