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会儿,长水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在看到司空煜的时候,先是一顿,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来这边的院子。
“奴婢见过司空公子!”拿着东西,行了个礼。
司空煜一挥手,“起来吧。”
“谢公子!”长水走过来,把东西放在石桌上,对着雪孟诺说道:“公子,药来了,先吃点东西吧,大夫说,要饭后服用,不然很伤胃的。”
雪孟诺眼神略过去,看长水一脸正常色,看来是不生气了……
捏起几块点心喂进嘴里,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司空煜垂着眼,抚摸了一下琴弦。
他还以为大夫没有到,原来是早就来过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改日我再来请教。”司空煜起身,抱着琴走了出去。
方向不是朝着兰苑,看起来,倒像是药房的方向。
“公子,下次,您可不能什么都瞒着奴婢,不跟奴婢说了,这样奴婢会很担心的!”长水把心底的苦闷说了出来。
雪孟诺笑着眯起双眼,“好,我知道,下次不会了。”
“那就一言为定,下次绝对不可以再想今天这样了!”长水气一下子散去,笑开了一张脸。
李伯脸上笑了笑,“公子放心吧,老奴已经开过药单,留下了治愈内伤的良药,让他带连着服用,相信不出十日,就能痊愈。”
司空煜这么一听,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
“那就好……劳李伯费心了。”
“公子说的哪儿的话,这些都是老奴的分内之事。”李伯板起了脸,像是不喜欢自家公子对自己这么见外的客套话。
突然,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皱了皱,“公子啊……在老奴替那个年轻公子把脉的过程里,老奴发现他好像早些年身体就遭受过巨大的创伤,事后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疗养,最后沉积在体内,体虚阴中,日久下来,已经变成了固疾。”
“你是说他身上有顽疾?!”司空煜惊了惊。
怎么也想象不到,凭借他的身手,又会有谁能近的了他的身,能成功对她下手!
“从脉象上看来,是这样的,具体的,公子可能还要过去仔细问问才知道。”李伯也不是I很确定,这种事情总是需要当事人自己亲口说出来才算数,加上,他一向很敬重病人的隐私,哪怕是在公子面前,也不想胡乱猜测。
“嗯……”看来,他的找个时间,好好问问。“好了,这几天,那边恐怕还需要李伯你多费上一点时间了。”
“老奴省的!”
“没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了。”
“老奴送公子出去。”
“不用了,今天天气不错,你忙你的吧。”这个李伯在父亲年轻的时候收入府上的,几十年来,都衷心草药方面,所以他也不忍心多叨扰。
司空煜从药房出来的时候,心底沉沉的。
一路上思索着李伯说的那件事,可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会是谁来。
不过……
五年之前,苍云国与夜央国那一战里面,他身为苍云国第一国师,好像是为苍云国做了不少功劳。
司空煜隐约记起来了一些,当时的传言好像是,在两国交战之前,还有一些矛盾摩擦,那时候,他作为苍云国的军师,在边境无端消失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就有人暗地下议论,可能是被九王爷抓走了。
而他在那一年,代替父亲去夜央国办事的时候,也偶然听说了九王府里面突然多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来。
难道……
五年前打伤过他的那个人,就是九王爷……也就是如今寂渊国的国君……瑞灵均?!
司空煜神魂一震,可如果下手的人真的是瑞灵均的话,那也就容易解释,衙门那晚,他在戏台上会对瑞灵均那般不屑了!
不过,司空煜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一时新鲜救下来的人,到头来竟然会摇身一变,变成五年前苍云国的第一国师。
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和现任君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似乎,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眼角习惯性地敲了敲,明亮的眸子闪烁起一丝光芒。
………………………………
相比司空煜的宁静,而衙门此时却是炸开了锅!
“有消息了吗?”知县大人每每怀抱希望地问着城门巡视的人,可是,每每到最后都是
一派失望。
今日也不例外,那些人左右互视,相互推诿了一下,其中一个人被推了出来,“大……大人,我们搜遍了整个凤城,可疑的人倒是抓了不少,不过,带到牢房一盘问,又都不是那天晚上那个刺客。”
“一群饭桶!你们都找了好多天了,怎么还没有找到人,衙门平日都是白养你们了,还不快滚下去给本大人继续搜查!”知县大人一发怒,那些人哪儿还敢继续逗留,立马屁滚尿流滚了出去,远离大人的怒火……
就在这时,人群里面有个人滚出去了又走了进来。
颤颤巍巍的唤了一声,“大……大人……”
“你还有什么事?!”说起来,这几天来,大人的脾气一天比一天都还要火爆,整个衙门府里面的人都是人居自危啊!
“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人,会不会是那个刺客早就已经出了凤城?”
他不说还好,一说,知县大人整个人都暴怒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存心诅咒你家大人跟那位爷交不了差是吧?!”那位爷昨晚一醒来,就急着询问那天晚上的事,似乎对这件事很上心,要是他再找不到此刺客的下落,别说这头顶的乌纱,就是他这条小命也得玩儿完!
哎呀,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本相借着红班子这场登台,让爷开心开心,自己也好在爷心底儿混个好印象,将来有利于自己升官发财。
没想到,不仅没能让爷尽兴,反而还弄出来这么大的事,好在爷是醒了!
不然,就哪一条罪名,都够他死伤千万次也不足惜了!
那人吓得一把软了腿儿,立马就跪在了地上,“大人恕罪,小的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能是什么意思?!”这群饭桶,舒服日子过惯了是吧?!现在叫他们找个人都这么困难!哼,没用的东西!
“小的……小的……”那人一脸苦楚,看起来就像是被急着快要哭出来一样,突然他大脑一闪,“对了大人,小的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讲?”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磨磨蹭蹭耽误了你家大人查案!”
“就是那天晚上,小的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在司空公子来的时候,小的明明是看见了他府上的小厮只送公子到了门口就返身回去了的。可是,在司空公子离开的时候,小的却又看到了公子身边的贴身小厮。当时,还以为是看花了眼,也没太在意,这几天跟着看守衙门大门大几个兄弟们一起巡城,无意间就说起了这件事,才知道,原来小的并不是眼花,那司空公子的贴身小厮,的确是没有踏进衙门府。”那人一边回忆,一边说了出来。
知县大人认真地想了想,“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啊大人,如果大人您不信,大可以把那天晚上看守大门的几个人叫过来,就算小的一个人眼花说胡话,那些人也不可能都跟着小的一起犯糊涂吧?”
“那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加上小的,和那几个看门的弟兄们,还有大人您,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毕竟关乎到司空府的名誉,所以小的平日也不敢在人前说起过。”
“你分得清轻重最后,你下去告诉另外那几个人,叫他们也别乱说话,这件事,本大人还得要仔细查查。”如果真的是牵涉到司空府的那位大公子的话,这事态就有些严重了。
毕竟,司空府身为四大家族之首,在这凤城的影响力,可要比他这个衙门里的知县,还要有魄力的多!
“小的知道……”这个问题他早跟那些知情的兄弟们说过,相信他们在外面也不敢乱说的。
“还有,本大人怎么想,都觉得那天的琴师有些诡异……以前红班子里的人也不是没来过衙门登台过,可是,那时候我看那琴师一脸温弱,不像是个会出风头的人,可是,那天晚上,他说的话里面就像是刻意在挑衅。”他越想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先是挑衅,接着刺客就出现,然后刺伤了那位爷,就算是巧合,也不免太巧了些!
想着就立即吩咐了下去,“你叫王三进来,本大人有要事吩咐!”
“是!”
那个人退了下去,不一会就进来个瘦瘦高高的人。
“大人!”
“王三啊,本大人要你带着几个人,暗中去查看那个琴师住的地方,看他日常行为举止间,有什么诡异的,一有消息就立即回来禀告,知道了吗?!”
“小的知道了!”
“去吧!”
“是!”
人一走,知县大人满头烦思地坐在办案矮桌上,迷惑的托起了下巴。
还没安静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