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谢谢你喽,莫文!这发带我很喜欢,便收下了!”
翻来覆去欣赏着,又赞道:“你这手可真是灵巧,可以做出这等美物,不利用一下,简直是可惜了!”
莫文颔首,“雪姑娘快别这么夸了,只是一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这还雕虫小技?莫文你太过谦了!真是羡慕你这双巧手,我要是有你这双手的一半灵巧,也不会被人嫌弃鄙视了!”
可不是嘛?送出的东西因为不是自己亲手所做,被嫌弃为借花献佛。想起来,心中都有点儿气气的,只恨她这双笨手啊!笨到天外去!
“雪姑娘有人疼着护着爱着,才是让人所艳羡的……”
雪孟诺一摆手,“别说这些了,莫文,你身子不适,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哦!”
莫文再次颔首,“莫文多谢雪姑娘关心!”
雪孟诺向她笑了笑,手中拿着那条发带,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房中,甩玩儿着手中的发带,“云姨啊,你说这人跟人,为什么就不一样呢?”
“影儿这又是何出此言?”
一条青蓝色的流苏暗绣纹发带晃晃悠悠提溜在云姨眼前,“云姨,这发带漂亮吧?这可是今早莫文给我的,是她做出来的,可不比你手艺差啊!”
云姨将目光在那发带上停留了片刻,她说呢,手上甩玩儿着什么东西,原来是一条发带。
开口,“这发带是莫文那丫头做的?”
雪孟诺挑眉,“是啊!很漂亮吧!”
云姨将那发带从自己眼前推走,“一般般吧!”
雪孟诺张大眼,语调有些奇异,“这还一般般?云姨……你该不会……是故意在酸人吧?”
云姨立马变脸,“你这丫头,尽胡说八道,云姨用的着去酸一个小辈么?”
“那云姨你激动什么呀?”雪孟诺皱了皱鼻子,表情可爱。
“你这丫头……”云姨语塞~
然后,就是雪孟诺没心没肺的刺耳笑声~
笑罢之后,雪孟诺特臭美的叫云姨帮她把这条发带给绑到了发顶,打了个小小蝴蝶结,两条尾结带顺着脑后垂发而落,煞是清新可爱。
而那支梅花簪子却被摘了下来,脑袋上用太多东西不定好看,反而显的累赘。
梅花簪子被放到了一只小小的锦盒中,收了起来。
外面的雪,好像有愈下愈大的造势。
“汪汪汪汪……”
这时,云姨又进屋来,手中端了碗不明汤汁。
“影儿啊,来,这天寒地冻的,把这碗姜汤给喝了!”
什,什么?姜……姜汤?
雪孟诺向那碗中一瞅,立马捏了鼻子,浑身一抖,头摇的像拨浪鼓。
一手推着,“这姜汤味道太怪了,拿走拿走拿走,不喝不喝不喝!”
云姨开始数落,“你这丫头,这姜汤虽然味道差了些,但却是可以御寒的好物!快喝了!”
雪孟诺继续捏着鼻子将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才不要喝,云姨你年纪大了,你需要御寒,你就喝了吧!”
特么,她最怕的便是苦药了。而这姜汤在她眼里,和苦药没什么区别,甚至味道更怪一些。她难以接受,更难以忍受啊!
“你这丫头,这姜汤是云姨专门给你熬的,快喝下!”云姨见劝不行,便要来强的。
“我不!”雪孟诺捂了嘴,一下便给向后跳了开,然后,一溜烟儿跑出了门外去。
不喝不喝不喝,打死也不喝!
“影儿……”云姨在后喊着。
“汪汪汪汪……”主人,你等等本汪啊~
云姨端着姜汤追了出来,却没看到人影,“影儿,影儿……”
居然为了躲这碗姜汤,连人影儿都没了,她一把年纪了,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影儿,影儿啊……”
“汪汪汪汪……”主人,你在哪儿啊主人?
此时,躲在屋顶上小亭楼中的雪孟诺向下看着院中的画面,双手合十,阿尼陀佛……
对不起啊云姨,她真喝不得那碗姜汤,不得不出此下策,她宁可在这屋顶上受寒风,她也不会回去喝那碗什么鬼姜汤的。
原谅她吧!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将风帽扣了扣好,又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如此飞雪天气,她却在这屋顶上站着,虽然头顶有个顶可以帮她挡挡雪,但还是不挡她拉风啊!
是啊!看她多拉风!
有种满天飞雪只绕她一人转的既视感。
自嘲的笑笑,为了躲一碗姜汤,她也真是拼了。有比她更二的人么?
转过身,看向街外的景色。
原来,在这飞雪满天时,站在这个角度放眼望去,景色竟如此之美,美到仿若梦境般不可思议。
片片相连高低错落的屋脊被隐于飞雪之后,模糊于飞雪之后,若隐若现,这种自带特效的视觉,当真是美轮美奂,美到不可思议。
深深呼吸一下,这满天飞雪中冷冽而又干净的空气,这种感觉不可言喻。
那么,就让她兴奋又任性一次吧!
抛开一切,抬步,飞奔在屋脊之上。
也许,这大抵是她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了。
在这满天飞雪中,飞奔于屋脊,跨越屋脊,于满天飞雪融为一体。
正是应证了那句话,人若不疯狂,枉活一世间!
至于这句话出自哪儿,那就不要去深究了。
飞雪落在了她的风帽上,肩上,发丝上,眉毛上,甚至钻进她的领口,凉的她寒毛竖起。但她依然不管不顾,依然在屋脊之上尽情飞奔着,放飞着自我。
飞奔不知到几时,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去。
隔着满天飞舞的雪花,一抹修长的墨影模糊于视线之内。
那墨影于她相对而立,中间隔不过数尺远,青铜面具下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又是这种眼神!他本身就散发着强大的压抑气息,再加之这种眼神,让她浑身哪哪儿都不自在。
开口,“你……?”
却不知下文应该说什么,说他在这种飞雪天气下跟踪她么?而且还是在这种屋脊上跟踪她?又或者,只是碰巧遇见?在这屋脊上?还是在这种飞雪的天气中?
怎么想都不合理,怎么想都不合逻辑。也许,是她今日所做的这等疯狂事本就不合逻辑,本就不合理。
谁特么闲的淡疼,没事儿在这飞雪天气中的屋脊上玩“跑酷”?
是了!且不说她自个儿做事疯不疯狂,合不合理。这个人为何总是会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眼前?这才是最重要的!
换上一副笑脸,抬手向他打个招呼,“嗨,你好啊!咱们又见面了!你说……咱们每次见面时,场景是不是都有些……奇怪啊?”
对方无言!
依然是那种让她浑身哪哪儿都不自在的眼神。
“啊哈!”雪孟诺又张开双臂,仰头望天,任飘洒的雪花儿落在自个儿脸上,“今日这天气很好哈!……”
对方继续无言。
雪孟诺咬了咬唇,特么,这人是木头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跟她搭腔的?
若不是之前知道他会说话,若不是那次他出手帮她……
好吧!
那她就再问最后一句话,如果还不搭腔,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在这儿继续尬下去了。
上前几步,于他离的更近些,双手背在背后,微微倾斜着身子,“你……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就突然出现?你叫什么名字?”
本以为他不会跟她搭腔的,但是,他却开口了,“寒熠!”
对于他突然的开口,雪孟诺微微一怔,虽然这语声于这天气一般,都不带温度的。但还是让她意外,他居然跟她搭腔了。
“寒……熠?你叫寒熠?”雪孟诺笑,只因这名字似乎冰火两重天啊!
“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坏人,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喽!我叫雪孟诺,你就叫我雪孟诺就行!不能叫我雪儿,也不能叫我影儿!就酱!”
再往前凑一凑,“是不是啊?”
还是无声……
几乎都快贴了过去,“到底是不是啊?”
依然是无声。
好吧!既然如此……
一挥手,转身,干脆利落道:“我走了!再见!”
然而,才一转身刚踏出步子,便突然被一股大力抓了手腕,整个人随着这股大力,身子一个旋转,鼻尖撞到一堵肉墙上。
一股特有的味道瞬间冲入鼻息之间。
像是碰到了“狗屎”般,往后猛一退身子,甩着那只紧紧抓着她的大手,“喂,你干什么?放开我!你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
寒熠丝毫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面具下的眸子,开始变的有一丝猩红。
低魅幽沉的嗓音,从齿缝里发出,“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雪孟诺停止挣扎,直觉这人是不是有病?她都自我介绍过了,还问。
发挥联想能力,“你……你不会是真把我当成那位叫做‘灵儿’的姑娘了吧?灵儿她是谁啊?是你的妻子么?你很爱她么?”
手上的力道加重,面具下的眸子愈加猩红,“没错!她是我妻子!我很爱她,爱到…蚀骨焚心!!!”
雪孟诺听的浑身一阵麻,但手腕处传来的痛更甚,又开始甩,“你爱她归你爱她,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又不是她!你快放手啊!放手!”
然后,在她不屈不挠的甩动下,那只紧握她手腕儿的大手真的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