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孟诺赞赏地看了一眼满吉:“因为这个和一种特殊的药草伴在一起烧,就不会有烟了。”
“大齐的东西还真是神奇!”满吉一副我被吸引的样子,走到那炭盆里蹲下,研究炭盆去了。
雪孟诺没有管她,只是跟前面的掌柜说:“让你们东家出来见我!”
那掌柜的看了看雪孟诺,见她一身上好的绸缎,便没有拒绝,忙点着头去找东家。
今日刚好是每月一日的清账时间,东家是在包厢里清账的。
东家是一个女子,三十左右的样子,穿着朴素,但是人看着善良又亲和。
她款款地下楼而来,先是看见研究炭盆的满吉:“小姑娘,小心着些,这火可是会把你的手给烧掉的。”
满吉看见了那个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的女子,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笑着。
女子不再看她,而是将头转向雪孟诺,这一看之下便有些激动。
“小姐!”那女子忙走过来拉着雪孟诺的手。
“纯姨!”雪孟诺像见着家人一样地笑着,只有这些人才是真正疼爱自己的,京城那里真是人性泯灭的可以。
“我就说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一直被关在牢里。”纯姨的眼里已然含着泪水。
雪孟诺伸手给纯姨擦了擦眼泪:“我这不是出来了吗?纯姨,刚出来身上没带什么银钱,给以给我点吗?”
纯姨点点头,看着雪孟诺无事了,这才放下心来:“说的哪里话,这楼都是你的,还能不让你支银钱!”
然后对着雪孟诺身后的掌柜说:“给郡主支一百两的现银和一千两的支票!”
那掌柜的本来还在疑惑雪孟诺的身份,这下纯姨直接让支银钱,还是这么多,心里想着,不会是东家的女儿吧。
可是东家不是没有结婚吗?
掌柜的没有多想,酒楼每天进的银子就不比这个少多少,支出一点反正也是东家的钱。他只要照着吩咐不丢饭碗就行。
纯姨顺着这个拿钱的功夫,让雪孟诺坐着,想好好说说话。
纯姨叹了口气:“北疆那边的事情我知道了,雪儿,你自己要振作一天,如今看到你还好我就放心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还有纯姨呢!”
“你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啊!”纯姨摸了摸雪孟诺的头,一脸的悲戚。
难道京城里的消息传的那么快?司马楠还给自己的婚事宣传一番?
“不就是一个婚事嘛!没什么大事!”雪孟诺摆摆手。
这会倒变成纯姨不解了,小姑娘是不是难过坏了,怎么说话都这么不着调!
刚想说点什么开解的话,这会下来的纯姨的妹妹付姨,是个不爱拐弯的人,逮到啥说啥。
两人皆是一个爹娘生养的,只是为了好区别,一个是姓一个是名。
“雪孟诺八成是不知道的,你就别绕弯子了,这事她迟早知道,还能瞒着吗?”付姨走到纯姨身边。
雪孟诺将询问的目光望向付姨。
付姨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以为身后的满吉是雪孟诺的丫鬟,就对满吉说:“先扶好她。”
满吉这回听懂了,连忙掺着雪孟诺。
雪孟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情说出来还怕自己听了摔着。
纯姨和付姨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不忍。
雪孟诺看着两位,还是说道:“付姨,你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付姨点头,心道还是得说啊!不说的话总不能瞒一辈子吧!
“年前北疆那边发生兵变,虎符又被五皇子抢走,王爷和世子没有办法,只能靠嘴劝说,得来了两万兵马,然后亲自带兵在西城门那边将蛮人击退,但是……”付姨看着雪孟诺的眼色,果然是满眼担心地等着下文。
“但是什么?付姨快说!我父亲和哥哥怎么了?”雪孟诺催促。
身后架着雪孟诺的满吉也竖起耳朵听着,这事是关于自己草原的,没想到雪孟诺的父亲竟然是镇守北疆赫赫有名的王爷!
满吉心道难怪之前自己表明自己是蛮人的时候,她眼底会有浓的化不开的仇恨。
付姨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你父兄一生忠烈,有勇有谋,然而事情发生的突然,来不及做过多的准备,所以……所以王爷和世子以身殉国,将那可恶的蛮族击退了啊!”
雪孟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付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竟是愤怒悲伤的连敬称都忘了。
满吉却在身后真的重复了一遍:“她刚刚说,你的父兄为国捐躯,战死了。”
满吉心底对那蛮族是有仇恨的,现下更是一种恨不得自己身上没有留着草原蛮人的血脉。
雪孟诺突然转身朝向满吉,狠狠地抓着满吉的手臂:“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们蛮人到底对我父兄干了什么!”
她那么努力地想要保护他们,那么努力地想要保护的亲情,那么努力,上一世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死去,就已经够悔恨了。
没想到这一世还是这样的结局,明明已经那么小心的不让自己的父兄有事,明明那么努力的变得强大起来。
老天让自己重生一次到底是为了让自己改变命运还是折磨自己!
“你们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雪孟诺又去抓付姨:“付姨你快说啊!你是和我父亲一起合伙骗我,其实我父兄就在这里对不对!”
纯姨摇头:“雪儿,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了,你父兄的确是殉国了。”
“不会的,不会的,父兄那么厉害啊!怎么能是在战场上死去呢!”雪孟诺拼命地摇头,眼泪不停地往外留着。
“其实说实话这一切都是五皇子的错,他竟然胆大到去抢虎符!”付姨也紧皱眉头,雪孟诺如今变成这样,她还真是后悔把这件事情跟她说了。
只是不说的话,纸包不住火,她早知道晚知道都是这个样子。
如今只有把她的悲伤的感觉移到对五皇子的仇恨上面,这样至少也给雪孟诺一点活下去的寄托。
“对!五皇子!他人呢?他在哪?我要去报仇!”雪孟诺似疯魔了一般,站了起来,就要往门外走去。
她得去杀了那个人,为自己的父兄报仇啊!
“雪儿!”纯姨赶紧拉住雪孟诺,瞪了一眼付姨:“你给她说这个干什么,她一个姑娘能将那个五皇子怎么样,到时候自己也将命给搭上了!”
付姨皱眉:“可是我不这样说,难不成让她去寻死啊?”
“付姨不用担心,纯姨你不要拦着我,我大仇未报,还不会那么着急去死的!”雪孟诺没有回头,只是那眼神里的绝望让满吉看了个真真切切。
一旁掌柜的取了银子和银票回来,还带回来一个消息,他愣愣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走到纯姨身边说:“我在钱庄听见了一个消息,那五皇子因为谋朝篡位,被皇上抓住,后直接在大殿上斩杀,连舌头都被割了下来挂在了城门口示众呢!”
纯姨一听,先是一喜,然后又看向雪孟诺满脸担忧,如今五皇子死了,那雪孟诺又能如何。
“五皇子死了?”付姨倒是听了个真切,便口不遮拦了喊了出来。
纯姨责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怎么会有这么嘴大的人。
但是付姨说出来也是为了雪孟诺好,想让她心里头好受一点。
雪孟诺也听见了这个,顿时笑了开来:“我就说他没什么好果子吃!不该是他的便永远不是他的!哈哈哈哈哈!”
雪孟诺本来是在笑,但是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他死了与我何干,他死了我父兄就能回来了吗?还是死了啊!他一人怎么可能能给我父兄偿命!我要参与这件事情的所有人偿命!”
满吉害怕地朝后退去:“我没有害你的心思,也没有想要害你的父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雪孟诺冷笑:“我当然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问你,你可愿意帮助我?”
满吉停下往后退的脚步:“怎么帮?”
“帮我进攻你们的草原,我要将他们全部杀光。”雪孟诺话里尽是狠厉。
“只要你不动我们草原深处的子民,那些库木洲的人,你随便杀,但是不关女人和孩子的事情,你不能全部杀光了。”满吉一脸担忧,她真的怕雪孟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会控制不住自己大开杀戒,那她也变成了草原的罪人了。
雪孟诺哈哈一笑:“那些蛮人没有人性,不代表我没有人性!我这个人想来以恩报恩,以仇报怨,是谁对我家人不利,我心里清楚的很。”
满吉点头:“好,那我帮你!”
雪孟诺没有说话,然后转身拿过掌柜手中的钱,顺便再去后院牵了两匹马,看向满吉:“会骑马吗?”
“草原的子女又如何不会!”满吉说道。
雪孟诺点头:“既如此我们走吧!”
纯姨马上着急道:“雪儿,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
雪孟诺骑上马看向纯姨:“纯姨不用担心,我还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也不会意气用事的,我只是去找一个人。”去找一个人兴师问罪。
瑞灵均受皇命去北疆,目的很明显,就是老皇帝对父亲手上的虎符起了心思。
那五皇子定然是跟着瑞灵均去的。
瑞灵均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司马峤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