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雪孟诺的事情他还没跟西王说。

五皇子司马峤这会正戴着草帽在街边的茶馆看着瑞灵均，这是二楼，地理位置极佳。

西王府门外的情况，司马峤看的一清二楚。

包括瑞灵均与缘叔说话，缘叔又进府里去禀报，然后又出来。

还有瑞灵均转身离开。

这一系列动作，也就是说今日他根本就见不到西王本人。

司马峤不用说是心里有些开心的，让瑞灵均吃一个闭门羹。

他虽然自己也有意进西王府周旋，但是自己又不是出来办事的，暴露了行踪可是真难办了的。

司马峤今日心情也是极好，睡醒发现本来是瑞灵均的女人，可是却到了自己的怀里，现在看瑞灵均都顺眼了一些。

要说这五皇子怕是真的有什么奇怪的嗜好，对自己哥哥的女人下手，对自己仇人的女人下手，好像还真是他的乐趣。

“公主，瑞大人往这边来了。”菊儿去了没一会，便跑回来说道。

司马楠赶紧做好，然后遥遥望着走过来的瑞灵均。

面前这个男子，脸上刚毅之色尽显，身姿挺拔，器宇轩昂的。

这样的人很快就可以成为自己的夫君了，司马楠心里怎么可能不高兴。

喜欢瑞灵均也是许久了，她还是记得第一眼看见他的样子。

那是她及笄后参加的第一个宮宴，父皇告诉她可以从那些看上的男子里面随意挑选自己的夫婿。

她当时就羞红了脸，哪一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找到一个一生疼爱自己的夫婿呢。

母妃告诉她，她是一朝公主，任何人其实都是配不上她的。

她本来就心高气傲的，这下更是扬起了头。

宮宴之时，她就自诩美貌天下第一，哪一个公子哥上来攀谈都不待见。

司马楠本来以为自己出尽了风头，没想到还看见一个抢自己风头的人。

瑞灵均当时还差一岁便及冠，生的好看，性子也沉稳。

大齐民风开放，女子若有心悦的男子便可以自己选择，若是双方家人同意，便可定亲。

瑞灵均那时就是兵部尚书了，年纪轻轻又如此有实力，还长得好看。

是这些京城闺秀心目中的一顶一的好男儿。

哪一个见了他不是走路都走不动了。

司马楠可看见了，那个宫女打从瑞灵均身边过，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家，倒酒的时候都倒到杯子外边了都没有发现。

还有那几个官家的女子，竟然为了争抢瑞灵均身后的案几，打的头发都松散下来，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身边竟是女子不说，还一个个都用一种痴迷的眼光盯着他。

司马楠心高气傲，还真就看不惯这人，眼神轻飘飘地往瑞灵均那里看去。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

一人独自坐在案几前，伸手细细地吃菜，也不沾酒，眼神也不离开自己的案几，倒是有几分坐怀不乱的感觉。

司马楠本来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人八成就是像自己一样，享受着被簇拥的感觉，心里沾沾自喜，面上却没有表现吧。

正当司马楠准备收回眼神不再看的时候，却有一幕的发生生生将司马楠的眼神又拉了回来。

只见一位姑娘端着酒壶到了瑞灵均面前。

这姑娘司马楠见过，没有实权的异姓王之女茹溸。

平日里温温柔柔的，经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到万不得已的宮宴绝不出门。

就着老一辈的思想，在家坐着针线女红。

自家老爹也没申请给封个郡主什么的，只是说养在闺中给王妃尽孝。

司马楠本以为这样的女子就是待在深闺老死的那种。

可没想到却是有很多官家子弟上门提亲。

问了母妃才知道，哪家但凡有个老人，都会说这样的姑娘好，好拿捏，嫁到家里也是相夫教子，绝不和你反着来。

老一辈是越看这样的姑娘越舒心，姑娘家的就是应该如这个异姓王爷的女儿一般。

到后来人人提及都夸一声好。

司马楠嗤笑，怕是故意养成这样来抬高身价的吧。

司马楠再去看那瑞灵均。

毕竟可是家家都想求的京中闺秀的榜样呢，别人如何求这异姓王爷，都说不嫁，这会竟然主动给斟酒了。

这是惹得多少人家眼红。

这个瑞灵均还能装的下去吗？

司马楠饶有兴致地看着，却发现瑞灵均竟然还是眼观鼻，鼻观口，眼观心的。

只是硬推拒着不喝酒。

但那茹溸可没有放弃，还是柔声说着，甚至眼底已经有泪光闪过。

司马楠本来以为瑞灵均会心疼地接过那杯酒，却发现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朝父皇行礼：“皇上，臣觉得闷的慌，想出去走走。”

老皇帝那时正喝的高，唱着仙曲，就摆摆手让人走了。

瑞灵均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司马楠还记得当时自己看着那个背影心脏砰砰跳的感觉。

自瑞灵均的无情拒绝之后，那茹溸便再也未出过闺阁。

这事就成为了京城人茶余饭后的一段闲聊的料子。

司马楠自宮宴结束之后日日忘不掉那拒绝女子决然的样子，她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可以入了铁石心肠般的瑞灵均的眼睛。

那日后，司马楠便喜欢上了瑞灵均，发誓想要成为瑞灵均的女人，让京中这些闺秀好好地瞧瞧，自己才是那站在最高处的女人，谁也看不上的瑞灵均，迟早有一天会看上她。

如今，却是真的成为了他的女人。

“公主言重了，何来抛弃一说。”瑞灵均低头，掩去了自己的不耐烦。

司马楠不悦，到底是女孩子家，也不愿在街上说出那些事情，只是道：“阿凉是不是忘了，那日晚上在客栈答应我的事情。”

瑞灵均眼里的不耐烦更重，就是因为那晚答应了你，所以才一路上如此烦闷！

“臣不敢忘！”瑞灵均心中竟然暗暗将雪孟诺和司马楠做了比较。

雪孟诺较之司马楠，更能分得清轻重，知道这会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事情。

而且雪孟诺从来不如此娇气，也没有这样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的蛮横不讲理之气。

甚至雪孟诺那么真实，表情从来不遮着掩着。

他竟然有一些怀念雪孟诺那些日子陪他搞定任务时候的日子。

干净利落。

后他又不自觉地将雪孟诺和所有京城中的女子对比。

他是真的觉得，好像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和雪孟诺相提并论。

司马楠见瑞灵均低头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看她，以为瑞灵均是在担心雪孟诺。

这下好了，身上的火气说来就来，可是她选择性的没有往瑞灵均身上撒，她当然是不忍心！

左右看了看，看见兰儿也低头站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竟然悄悄伸手朝兰儿身上捏过去。

这一捏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兰儿被捏的险些要叫了出来，可是看着公主那恶狠狠的眼神，也只能死命咬着牙忍着，头上已经冒了一层汗了。

瑞灵均听见了几声微不可查的轻哼，抬头往司马楠那里看去，刚好看见了这细微的小动作。

司马楠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

瑞灵均有不自觉的想到了雪孟诺，那些日子，能看出来雪孟诺和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关系极好，总是有说有笑的，她吃什么她们也吃什么。

甚至有时候她的两个丫鬟还敢和雪孟诺抢吃的，雪孟诺却也从来不生气。

瑞灵均心惊自己今日竟然已经第三次想到了雪孟诺，摇了摇头。

司马楠是在皇宫里被惯坏了，把自己的丫鬟不当人看。

瑞灵均自己疑惑着为什么一直会想到雪孟诺，却是转身上马，骑着走了，连司马楠都不管了。

司马楠这会还在掐着兰儿，她觉得这个方法还真是有用，莫名地解气。

兰儿疼的都快哭了出来，但还是看见了瑞灵均往前走了，便出声提醒：“公……公主，柯……瑞大人，他已经……已经，啊！已经走了啊！”

司马楠一会掐的轻一会掐的重的，还只捏一个地方，让兰儿疼得比一直掐重还有感觉。

“贱婢！也不早说！你去驾车！快去啊！”司马楠眼看着瑞灵均已经跟自己有些距离了，这会就急了，还是将最后的气撒在了兰儿身上。

兰儿都不敢揉自己的手臂，颤颤巍巍地走去驾车，马车这才缓缓追上了瑞灵均。

“阿凉，你还要去哪里吗？”司马楠面对瑞灵均，这语气要多柔软就放的有多柔软。

瑞灵均点头：“去郡城县令府。”

“去那里干嘛？”区区一个县令家里，有什么好去的，瑞灵均是大官，他根本就不需要去拜访县主。

瑞灵均没回头：“臣去县令家借住，公主若是住不惯，可以自己定客栈。”

司马楠呵呵两声尴尬一笑，怎么可能会让瑞灵均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只有住在一块，才有更多事情可以发生。

“当然不会，我便陪你一起去住就是。”

瑞灵均难得给了回应：“公主还真是为臣考虑。”

司马楠以为自己这句话起作用了，马上开心了起来，瑞灵均竟然知道自己是为她考虑了。

之前说话的时候是在马车外，她激动异常。

看见兰儿的手臂，双手握上去激动的捏了捏。

她哪里记得那是她之前掐过的手臂啊！

兰儿这会又被捏了住，拽着马的缰绳的那只手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