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给我说教!”杨青没好气的说道:“你就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让我给我卖命吧!”
雪孟诺笑了笑,“你不用着急,既然找上门来自然是逃不掉的。”声音骤然冷下来,“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故意给我那么钱,故意让你去赌,而且早就料到你会欠一屁股债,像这样灰头土脸的来找我。”
“你,你无耻!”杨青怒道。
雪孟诺冷笑,“好,咱们就看看谁更无耻!”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这是四千两,我可以现在就给你。你可以用来还债,而且只要你把我的剑铸好了我就既往不咎。不过,你也可以拿着去赌,除了还上你的债,你只要再拿一百两回来给我,我非但不会让你铸剑,还会再给你两万两黄金!”
她说完晃了晃手里的银票,“你觉得怎么样?”
杨青的眼神一直跟随她手里的银票,左右的晃动。这些钱可以让他立马摆脱那些人的追杀,铸把剑而已,这根本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何况,他要是拿着去赌,只要赢了一百两,可就是两万两黄金啊!一百两银子换两万两黄巾,这简直就是天上再掉馅饼啊!
他想着心中越加的兴奋,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舔了舔嘴唇就要上来拿雪孟诺手里的银票。
雪孟诺反问道:“我要做什么?”她挑眉,“不是你说的我在害你吗?”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杨青只觉得整个房间都阴森森的,寒气都是从雪孟诺的身上冒出来的。
就算是现在雪孟诺说自己是恶鬼,他估计都能接受。
可雪孟诺却突然笑了起来,开怀大笑,笑得都捂住了肚子,瘫倒在了椅子上。
杨青却一脸的莫名,愣愣的看着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许久之后,雪孟诺才坐直了身子,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杨大师,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笑的人了。”她虽然笑着,可是眼角的泪好像怎么也擦不净,她脸上的笑意也慢慢的消失,透出几分痛苦来。
但是很快她就压抑住了自己的表情,那一丝痛苦仿佛只是一瞬的错觉,她说道:“我不是早就说过我的目的了,我想让你进雪府,为我所用,为我做事。”
再杨青开口之前,她又快速的说道:“可是!你赌徒的身份让我不喜,更让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也好,雇佣关系也罢,造成了很多隐患。所以虽然看重的你的才能,但是让你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我一点都不放心,所以我想要改掉你嗜赌癖好。”
“你是不是太自大了点,居然说什么改掉我的癖好!你以为你是雪府的大小姐,就能随意操控别人吗?!”杨青又火了,怒道。
雪孟诺依旧不生气,说道:“我这不是自大,我是自私。我知道需要什么样的人,就算是没有,我也可以自己改造。而且我有自信做到这样。”
她双眼轻轻一眯,又晃了晃手里的银票,“我只问你,你还会赌吗?”
杨青盯着她手上的银票,不得不说这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可他想起自己在赌桌上那疯狂,贪婪,迷失了自己的模样,想起今天在雪孟诺面前收到的种种羞辱,却又有些抗拒起来。
他一抗拒,不光那些银票瞬间失去了光彩,他甚至觉得钱财这种东西,透着邪恶,十分的可怕。
“我在问你话呢?”看他有些呆滞的样子,雪孟诺说道。
杨青猛地回过神来,立刻摇了摇头,“我不赌了!”
雪孟诺挑挑眉,“为什么,多好的机会,你不是又能再赌桌上显神威了吗?”
看着一直再引诱自己的雪孟诺,他算是有些明白了,她这是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教训,放大的让他明白,他以后如果再赌下去,下场只可能比现在凄惨一万倍一千倍。
“雪小姐你确实做到了。”杨青自嘲的笑了笑,“我现在估计一上赌桌就会浑身冒冷汗,根本不能赌了。”
雪孟诺笑了笑,“那看来你是被打算再次接受的我的提议了?”
杨青勾了勾唇,看着她问道:“我如果连这四千两都输光了,还欠下了无数的债务,你打算怎么办?”
雪孟诺点着唇想了想,“我估计会直接把你绑起来,让你没日没夜的铸剑,直到你把欠我的钱都还清了。再把你的手剁了,让你再也不能赌!”
杨青猛地把手藏到了身后,“你这也太狠了吧。”
“我这也是在帮你戒赌。”雪孟诺一脸的无辜。
杨青有些恶寒的搓了搓手臂,说道:“那就遵照上次的约定吧,我会留在雪府,只要小姐准备好了材料,我就立刻为小姐铸剑。”
雪孟诺点点头,“你倒是很上道。”她又说道:“我已经在雪府的别院让人打造了一个铸剑的小型工坊,材料都已经准备齐全了,等一下我就让人带你过去。”
“好。”杨青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丫头还真预料到他一定会把所有钱输光。
让人把他送出去之后,雪孟诺肩膀就稍稍一跨,直接歪倒在软榻上,“我真的想要休息了,不管谁来都不许再打扰我!”
锦素也没有多想,应了一声是,就退下了。
雪孟诺躺在软塌上,其实根本就不能入睡。困倦的除了一直都没有休息好的身体,还有就是这可一无是处的心了。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的觉得有些辛苦。
当然辛苦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瑞灵均听完轻风的禀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孟诺说的果然没有错,他还真的输光了,还欠了这么多钱。”
说完这话,他脸色也慢慢恢复了冷硬,问道:“边关那边怎么样了?”
轻风回答道:“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晋将军就算是再急于求成,到底也不是一个傻子。听说你受伤之后,也就没干再有什么动作。”
瑞灵均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都得回去了。这几天你就开始准备,咱们尽快启程。”
“那小姐呢?”轻风问出来就有些后悔了,但是话都说了,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你既然他要走了,难道不跟小姐道个别什么的吗?”
瑞灵均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整理着桌上的情报,声音微冷道:“当然会去道别,但是等你确定好什么时候走再说也不迟。”
轻风摸摸鼻子,“属下会尽快把时间确定好。”
其实他要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道别不道别,他想问现在两个人的情况,想问问他有什么打算。
可这样的问题,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所以轻风没有问出来。
瑞灵均走到床边,“我想休息一会,身边不需要任何的人,你也退下吧。”
他嘴里的说的不需要任何人,也就是身边一个暗卫都不要。
轻风对这种情况也驾轻就熟,便点了点头没有问多余的话,直接退了出去。
但是他不能,孟诺会伤心,会害怕。所以他不能。
他已经做不了更多了,他都已经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可依旧没有办法再前进一步。他觉得疲惫,也已经伤痕累累,虽然不会放弃,但是也需要时间调整。
这比他经历过的所有战役都要艰难,他又一次没有攻破城门,而且几乎完全被击溃,现在正准备落荒而逃。
但是他会回去储备粮草军马,练就一身钢筋铁骨,再来攻城。总有一天,他会攻破城门,与她心贴心的见面。
不管怎样的痛苦,可身体是扛不住的,他歪倒在床上,没有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紧蹙的眉头显示了即使他在睡梦中,也并不安稳。
这几天的时间,由于朝廷的施压,孙惕的案子正在用很快的速度审理着。
这天,就是第一次升堂。
孙惕一案不光是朝廷十分的重视,百姓的关注度也很高,这次升堂是公开的。
雪孟诺就带着锦素乔装打扮一番,混在了百姓之中,站在公堂之外,看着整个大堂。
主审此案的就是大理寺卿,沈暮昆。他年纪已近古稀,是镇南王的师长,因为确实十分有才能,又在神都有很高的威望。镇南王谋反之后,他最初出任了刑部尚书,一手打造了现在云天国的刑罚制度。
后因年纪太大,没有精力再进行高强度的工作。但是他这样的人才云天朝廷实在是太需要,镇南王便把他派到了大理寺,主要的事务都是大理寺少卿在管,而他基本上就是指导大理寺少卿。
这个干瘦佝偻的老头,一双眼睛却十分的精明犀利,一点都没有老人的浑浊。
而他也是雪孟诺觉得不得不佩服的一个人,现在云天国的安定,至少有他一半的功劳。一个国家要想强盛,除了民生基础,就是要有一个严明的法制作为规范。
沈暮昆做到了,他负责制定的法制,要比凌天国都要完善甚至先进许多,他废除了严酷的连坐制度,加重了偷盗的惩罚,甚至第一次把王侯与庶民同罪白纸黑字写进了法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