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熙。”力生说,“她走了,代你去杀宇文荀。”
孟华神情一禀。“我去追她。”
力生连忙拉住她:“你就不要辜负她的一片心意了,她就是怕你去有危险,让雪秀怀着身孕还担心你,所以自己请愿去的。结果主子根本不肯让她去,她就偷偷跑走了。你若是现在去了,她看见你估计能恨把你恨死。”
孟华握紧了拳头。可是虞熙这样做太危险了!
力生叹气道:“虞熙看起来冷冷的,但对朋友真是没话说。既然她去了,我们就默默祝福她能杀了宇文荀再回来吧。”
她还会回来吗?
孟华的心涌上一股哀凉。就算虞熙心中想着回来,可她未必打得过宇文荀。照样是一条艰难的路。
久坐在十里亭中的司辰忽然发话道:“让江湖人士把虞熙堵回金都。不许伤了她,把她往金都赶就好。”
力生嘴巴动了动,想劝司辰,又没那个胆。
孟华却应了声:“是。”
力生瞪了他一眼。
等司辰不在跟前了,孟华才道:“让虞熙回来很好。纵然她在皇宫里不高兴些,但至少好好地活着。我们也安心。她在外面会遇到什么事?她遇到宇文荀又会怎么样,我们心里没底。”
力生郁闷了。“真的要这么做吗?”
“难道你敢抗旨?”
二十三天后,虞熙接近郡边城。
这一路走得缓慢,天气潮湿,时常下雨加下雪,路上湿滑,连马都打滑连连。
这一路上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她把自己扮成一个贴胡子的壮汉,一身黑不溜秋的深衣,满脸黑胡子,戴个斗笠,谁也不会以为她是个姑娘家。她觉得这样上路实在方便得很,一个横行江湖的爷们儿总叫人不敢轻视。
到得雾村附近,有人惊天动地大哭,有人小声地抽泣。虞熙心想,已经一年没见过珍瑜和斯羽,反正顺道,就去看看他们吧。
走到村子里,那哭声越发惊人了,虞熙想大约是谁家死了人,所以这么悲怆。
“斯羽娘,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可怜的人儿哦!”
虞熙听得一阵心惊。斯羽娘?说的是珍瑜?
她连忙驾马冲进人群,幸而看到的不是白花灵堂,而是一个厚实的男子抱着软绵绵的瘫倒在地妇人,两人正在默默的掉眼泪。
虞熙的到来让很多人侧目,有人问:“你谁啊?跑我们村子里来做什么?”
虞熙没有答,只是走向林厚城和珍瑜夫妇。“你们怎么了?”
林厚城抬头看了她一眼,见是个陌生人,也不答言。
“林大哥,我是虞熙。”她说。
他怀里的林珍瑜突然蹦起来,见是陌生男子,又整个人软了下去。“骗谁呢?虞熙怎么长成了这样?”
虞熙只好把脸上的胡子揭了。旁人议论纷纷,林厚城夫妇也看呆了。
珍瑜看清楚是她,忽然抓住她的手大哭起来:“虞熙,救救我,救救我!”
“怎么了啊?”
林厚城哭道:“斯羽被人抓走了。”
“先别哭,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珍瑜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林厚诚只好道:“我们进屋去说。”
围观的人群不肯散去,林厚诚劝着他们,等他们都走了,才带着虞熙回屋内。珍瑜哭得瘫软,林厚诚叹气道:“斯羽被抓,我们也活不下去了。孩子他娘刚刚做傻事,要不是我回来的早,我们家可就家破人亡了。”
虞熙皱了皱眉:“因为斯羽吗?”
“斯羽被抓走了,被聂家的人抓走了。”
虞熙不是第一次听珍瑜说到聂家了。那回,珍瑜曾小心翼翼地问虞熙是不是聂家来的人,她猜不透他们与聂家之间的因原,但想起司辰那回见到他们,便断言斯羽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想来,司辰的猜测没错。
林厚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珍瑜,道:“你可能也猜到了,斯羽不是我们的孩子。四年前,珍瑜与她的好友同时怀孕,两人连分娩都只差一天;”他长叹了口气,“我们的女儿生下来就病焉焉的,不到一天就夭折了。我们悲痛万分,恰此时她的好友生了个儿子。因为这孩子生下来有八斤多,把她娘折腾得只剩了半条命。她怕自己养不了孩子,就把孩子过给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