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
随太子一起过来的四皇子,看到坐在太后身旁的邢修远,用懒散轻蔑的声音说道“哦,三皇兄也在这。真羡慕三皇兄,可以整日来找皇祖母,皇弟还抽不出空开。”
“四皇弟。”太子狠狠警告了四皇子一眼,让他别太过分了。皇子大多数从十二岁开始入朝,太子更是七岁开始跟在皇上身边处理奏折了。四皇子这番话明人都听出来,他在嘲讽邢修远一事无成,时间空闲的每出使。
“三皇弟,四皇弟方才喝了少许酒。有些糊涂了,还望别同他计较。”
邢修远的神情冷峻似雨,对谁都是爱理不睬,永远孤零零地站在一旁,他拉拢了他很多年,却一点用都没有,他对自己也只是喊一声太子,生疏得很。不过也没有倒向皇贵妃那处。所以还是有希望,多一个盟友好过多一个对手。那怕那个盟友一无是处,谁能够保证将来。邢修远如今从未踏入朝廷,谁也无法说明他无用。太子有预感他给四皇子带给他的惊喜还要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丢弃邢修远。
太后高高地抿着唇,脸上没有任何的悦色。都是她的孙儿,不说她偏袒谁,如若是邢修远这样他一定会狠狠地责备。对于这个四孙儿,她也不想说了,真是败坏皇家的名声。在她的面前都敢如此的放肆,只怕没有人束缚更加无法无天。
“太子,四皇弟。”邢修远淡淡点了点头。
“臣弟方才……”但对上太子的神情,到嘴边的话默默咽回去,咬了咬牙“只是有些惊奇三皇兄这么早就过来了,方才还以为孙儿是最早的。还望三皇兄别介意皇弟的话语。”心里对邢修远的怨恨加重了几分。
这番话太子有些满意了,至少不同方才跟个疯狗一样四处吠。自己明明警告他多次了,上次为了处罚他许久不让他碰政事。
但太子没有看到他眼里掠过一道讽刺。
“皇上驾到。”
“参见父皇。”
随意扫了眼屋里头“今日都在,母后这儿真热闹。可让儿臣羡慕不已。”
这段时日因为淮阳大水,闹得沸沸扬扬。自己也多日不曾见他了。今日还真是其他,都往她这小破地方挤。
皇上微眯着眼睛靠在太后左手旁的椅子上,神态平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椅子把手。
“皇上今日怎有空过来?上书房没有……”自从皇上登基后,变得十分繁忙。下朝后还要处理奏折,去后宫,能来看自己的机会不多。虽然很少,但自己知他是孝顺的,国家大事更为重要。国强了,她们才能安逸的生活。
皇上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鼻梁“母后,今日有些泛。无什么事,想起许久不见您。就过来瞧瞧。”
果见皇上眼皮底下有淡淡地灰色,有些憔悴,只怕许久没有睡足了,不由心疼。自己的儿子,那怕他成了皇上,对他还是很是了解。如若不是真的乏了,绝不会说出来。
“也不要事事亲为,那些大臣都是干嘛的。能歇歇就多休息娘,哀家在这寿安宫能有何时?”
可不是么,平时念念佛,逗逗孙儿。能出什么事。
“母后说的是。”
但撇到站在一旁的邢修远,眼眸如墨,薄唇微抿,面容如冰,僵硬的像一块石雕。皇上面孔变得十分严肃,简直像生铁铸成的。眉宇间涌现显而易见的厌恶,仿佛看到了恶鬼下一刻移开,看到一旁的太子,瞬间柔和“太子今日太傅同朕夸你。”
“多谢父皇。”
“父皇,儿臣觉得淮阳的事事关重大,儿臣认为需要派人去监督。最好是派宗亲前往,让百姓知道天家从未曾忘记他们。”安抚民心最为重要。
他一直记得先人的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怕是一滴水,汇集了能成江河湖海。
幽蓝色的眸子深邃地如同暗海中的漩涡“那你认为何人合适?”
“儿臣认为三皇弟。”
说完悄然看向邢修远。
顿时所有的目光聚集在旁若无人的邢修远身上,太后也是一愣,她以为太子说的会是四皇子,毕竟他们两走得最近。
而当事人立在一旁,不言不语,目光似乎飘渺起来,窥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四皇子紧紧地掐着掌心,难以置信太子方才说了什么,他以为会是自己的。自己竭尽全力的帮他,一份差事他竟然替他人求取。他心里头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快要把他给烧成灰烬。
淮阳这次大水直接把河提给冲塌,滚滚洪水淹没了无数村落,损失极其惨重。皇上急得焦头烂额,商量了几日才得出结论,派钦差大臣去安抚民心。至于谁去一直都没有讨论出来,毕竟这事事关重大,一不小心就失事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瞬间,他的怒意由心而发,额角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他能做什么,一事无成。就这样的脸色只怕还未到淮阳就活活被打死了,百姓只怕朕派了个鱼肉人过去。”眼里话语里都是嫌弃,仿佛邢修远不过是那些拖累家族纨绔子弟。
“父皇请息怒,儿臣有罪。”太子没有想到皇上会勃然大怒,他以为顶多只是不让他去。邢修远会一事无成,还不是因为他不曾让邢修远入朝。这样的话谁都明白,但不能说出来。
兴奋和激动如同淮阳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头倾泻了出来,他差点再也无法隐藏那份雀跃。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如若太子说的是自己,父皇虽然不一定会同意。但不会像如今这般七窍生烟,方才好不容易得到的赞赏,下一刻变成了责备,活该。
皇上头疼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朕在母后这歇息会。”
三人急忙行礼“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