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铃抽了下嘴角,她发现她这邢修远越来越不好对付了。还是男的天生就会花言巧语,那怕是沉默寡言的邢修远,骨子里头有的东西,一点都不少。男人嘴里都藏着绣花针,总是能绣出美妙绝伦让人沉迷其中的语言。秦风铃如果是个宿女,只怕跟灌了迷魂汤似的,找不到东西南北。
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凝眸时如波澜不兴的黑海,流动时如空中飞走的星星“我二哥说把我娶回去的人,他肯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娶了个祸害回去。”
是不是每个人家的哥哥都会这么嫌弃妹妹的。
“令兄说得很到位。”
秦风铃一噎,她不过是谦虚下。撇了撇嘴半响都不想同他说话,而始作俑者该没有任何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眉头都不曾跳一下,不咸不淡地品茶。仿佛手中的是人间精品。
“三皇子日理万机,内宅没有管多劳累呀。”他一个大男人没有人帮忙打理内务。
邢修远瞧了她一眼,见她满脸关切之情,冷哼了一声“府小,养不了那么多闲人。又不是没有丫头婆子,姑娘不用操心。姑娘不曾听说,本皇子有未婚妻么。何况宁小侯爷也不曾有,姑娘不关心么?”
他最后一句反问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同宁祁佑有关系了,不是他们两说话么。
干笑道“下人怎能同主子相提并论,小侯爷不是还有长公主么?三皇子只有一人……”一人提议咬重几分,不重也不突兀。
“姑娘是关心我?”邢修远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我,像要把她看个透“姑娘不会是看上本皇子吧,虽然本皇子没有家财万贯,但养一个妾侍还是不在话下。姑娘只要不介意就好。”
这些年府里都没有任何乱,管家能把事弄好,从来不会劳烦到他身上。秦风铃这么一说,来了兴致。
她那双墨色的眼睛虽然嵌在一张矜持的面孔上,却是骚动不宁的,慧黠多端的,洋溢着生命的,跟她那一幅装饰起来的仪表截然不能相称。她差点没有被口水噎死,她看上了邢修远,可能么。她很介意,特别介意,宁愿找头狼也不要同他一起。眼前的某人就是一头可恶恶劣的狼。
“三皇子真有自信,小女子没有这样的福分。我还是嫁个山野村夫就好了,三皇子高攀不起。”秦风铃不冷不淡说了句。不过他也有权利自信,毕竟他是皇帝的儿子。嫁给他就直接是皇妃,多风光,多少人挤破头脑都要进来。何况而且还是妾,她还是他未婚妻呢。要嫁也是正室,如若她爹爹知晓她从正室沦为妾室会把她扫地出门的。
“难道本皇子配不上你。”双眸冷冷的注视在她身上,那双黑眸,在无形中,有一种魄人的力量,看得让人毛骨悚然。
瞬间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睛滑过如狼般恐怖的森然寒光,让她的心脏不争气地跳动了几下。
秦风铃着急摆了摆手“三皇子说笑了,世间哪有您配不上的人。是你光芒四射,小女子配不上你,何况高了太阳太亮了,小女子只有一双眼睛瞎了去哪儿找。”
站得太高,离太阳越近,人越不安全。
邢修远立在一旁,不言不语,目光似乎飘渺起来,窥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好休息,记得抹药。”说完就走了。
秦风铃一头雾水,这家伙在搞什么东西。他应该打消念头了吧。不行她在收拾好,早日提上行程。
他云淡风轻地一句带过,态度温和却疏离。令人无法拒绝,又不敢轻易靠近。明明两人好好相说,像个认识许久的朋友,可是下一刻,他们又像是从来都不曾认识一样。
秦风铃心里头不断打鼓,她不敢保证邢修远会不会恼怒。然后把她丢出去。毕竟对邢修远来说纳她为妾可是给了她很大的福气。
他离开后,秦风铃长呼了一口浊气。
确定邢修远走远后,秦风铃扯着嗓子对门口喊道“欢儿快来给你家小姐上药。”不知是不是邢修远再这,她太紧张的缘由。后背一直在发麻发痒,害她右手好几次抬起又被左手压下去。每次抬手总感觉邢修远在看着自己,她都怀疑自己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