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辰彦
“傻丫头,你爹爹是如何的人物?通敌叛国这样的事情,他不屑去做。至于事情究竟如何,这事你以后会清楚。”
若他真的有一点反心,就不会参军。更不会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苦苦守那么多年。为了黎民百姓。
秦风铃不悦努了努嘴,如今她都是大人了,而不是那个需要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傻丫头。说来她也是要心疼他人了,怎么在他们的眼里还是小孩。
讪讪地应了一句“嗯!”他不肯说,她也不能把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逼迫他就范!宁死不屈是秦家祖训。
将来小坏蛋有疑惑,她会第一时间告诉他。而不是瞒着他,他是男子汉,有知道事情的权力。
“他待你可好?”
每次收到信,秦风铃都是邢修远待她多好。但在他们的眼里,秦风铃肯定是报喜不报忧。一个脸如冰块的人,会怎么对别人好。而且还有那些天生我优,扯高气扬的皇族。
他们不在,被欺负了,就怕这傻丫头一个人苦苦的憋在心里头。
秦风铃看着他,声音不急不缓,语速刚刚好“邢修远待我同小坏蛋都好,出事时,他让人把我送走。”
邢修远对她好,不知羡煞多少人。他答应自己的从未曾失言。
秦辰彦也不再多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欢儿抱着小坏蛋进来,秦风铃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因为换了怀抱,他不安地动了动,闻到自己熟悉的味道,他吸了吸气,含着拇指头,又睡过去了。那叫一个香,秦风铃都忍不住嫉妒他,因为他自己都还没有好好睡。闹脾气也不会被责备。
思念已久的小外甥,如今看到他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反而有些怯场。不敢上前,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毛手毛脚的,而小坏蛋看起来娇娇弱弱的,那么小一团,还没有他的巴掌大。他会不会刚放上去就把他的胳膊给卸了。
秦风铃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迟疑,鼓劲道“二哥没事的,他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性子可烈了。一不如意就会恼怒。”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秦辰彦看了看襁褓里的孩子,再看看自己粗糙的手,不自在捏了捏“真的可以嘛?”他声音都压低了几分,就怕影响到他的睡眠。小孩子耳朵小,会不会一下子就把他惊醒。特别是在梦里被惊醒的,小孩子会有夜魅。
“你是他二舅,又不是坏人,怎不可以。”说完就把孩子往他的手上放,秦辰彦被她的举动唬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接。怕她不小心摔了他,不由瞪了她眼“他还小,怎能如此鲁猛。”
坏人她还不让别人碰,从她肚子出来的,她比谁都要心疼。
顿时感觉手上一团软塌塌的东西,差点手一抖把他丢在地上。不敢使劲也不敢松手,整个人僵硬如一块大木头。求助望向秦风铃,而她像是没有看到,眼观鼻鼻观心。
好不容易看到义气禀然的二哥有窘迫的时候,她可要好好观摩,毕竟错过了今日,就不止待何时了。
奶娘看不下去了,这根本不就是抱,而是托着。怕惊醒了小主子,指点了下他的姿势,让小主子睡得安稳,又默默走远。
见小坏蛋的眉头不再皱着,心底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最怕就是哭起来,忍不住有些自豪。秦家男人他是第一个抱到小外甥的,到时候回塞北说出来,父亲和兄长一定会羡慕。
就如同当年秦风铃出生时,他是第一个看到的人,也是第一个戳了秦风铃脸蛋的人。为此被罚抄了十遍的三字经,如今还被老头拿出来说事。但他知那都是老头子嫉妒他,那时秦夫人生产时,秦怀庞在前方抵抗敌人。作为长子,又从小习武,同府里的仆人那些长剑在在外面准备随时冲进来的敌人。而他一直待在秦夫人的身旁,那一声啼哭,他也是唯一一个听到的人。
这些年老头每次罚他,都是公报私仇。
“小铃铛,以后他的武艺就交给二哥了。二哥一定会把他教导成一个武艺高强,体魄强壮的人。”
他如今一身武艺,本来是要传给秦家人,而如今秦家的下一辈,就只有眼前这个小儿了。
刚走到门槛的某人,听到这一句话,拉着脸气汹汹走进来“如今他不过是个小娃娃,秦将军也未免也太为难他了。”
这是他早早就定下来的徒弟,怎能出个门就变成了别人的徒儿,那怕是舅兄也不成。谁也不许从他的手中抢走,若整天都习武了,那还有心思沉下来学医术。这他绝对不容许。
秦辰彦疑惑不解地扫了眼,这突然冒出来的人。能够随意出现在这的人,只怕不简单。毕竟都没有人阻止“在下是何人?”他只知道邢修远同秦风铃在这,倒不知还有其他的人也在。
“你手中人儿的师傅!”
秦辰彦倒没想到是这关系,转头对上秦风铃眨了眨的眼珠。
她也是心中咯噔一下,她都没听过有这事。突然想到木云帆好几次都是劝她要对肚子的孩子好,看来他早就预谋她肚子的孩子“木云帆,小坏蛋何时是你徒儿了。我们可不曾同意过。”她都不晓得小坏蛋何时定下了木云帆做师傅,虽然木云帆不差,给小坏蛋当师傅是小坏蛋的福气。可她不喜欢被瞒着的感觉。
木云帆,这不就是民间传说的医仙,医圣的徒儿。多少人苦苦求,都得到不到一剂救命的良药。而他却是自己外甥的师傅,这世界还真的小。
不由细细打量,这个长得眉目清秀,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人。人不可貌相,还真的是如此。
“谁说不是,本人可是第一个抱他的人,赏赐接生婆的银子还是我给的。”因为那日邢修远眼里只有秦风铃,那里想得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孩子都没有看一眼,就迫不及待进去了,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和苦劳。
“可小坏蛋还未曾答应。”在木云帆要恼怒再次说道“我怎能替他作主。就算我同夫君是他的兄长,也不能把他的未来作主。未来他想要当将军或是当个大夫,那都是他自己的决定,我绝不阻拦。”
“但如今他什么都不懂,若我替他敲下板凳,那就是对他不公。他这么聪明伶俐,肯定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她只希望小坏蛋学到对他都是有用,而不是她逼迫他去学的。她不希望小坏蛋太辛苦了,而且他一出生就是皇孙了,没必要逼迫他。
秦辰彦没有想到这番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这还是那个整日捏造事实,污蔑她的坏人。如今看来在京城这段时日对她的改变真的很大,他都不敢认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妹妹。
不过这话他十分认同,点了点头“小铃铛说的对,若外甥不想学秦家枪法,在下绝不勉强。”
木云帆鼻孔朝天,说的倒好,到时候趁他不在,悄悄给他灌输秦家的好东西,那他到哪里哭诉。毕竟秦家才是秦风铃的家,而他虽说是救命恩人,可一个负债的恩人,在他们这里是不值钱的。唯一能够吃的死死就是此时,等邢修远回来,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这是他的徒儿,谁也别想拿走“就算他知事了,也不知何为好坏。倒不如两者皆让他学,到时候看他对那个更欢喜,就让他学此。木某也不强迫。”
他的徒弟势在必得,那怕是老头重活,也别想同他抢。
“好,一言为定。”
而作为母亲的,还未发一言,自己的儿子就被人定下了。有那么抢手嘛,算了,技多不怕压身。但两个对小坏蛋来说,都是有益无害。武,可强身强体,而医,可以分辨毒药。
让她选,也是一个难以选择的。因为她那个都不会选,每一个都是逼着她那些小板凳认真听讲的。这都是最要命的。
当晚秦风铃同邢修远说了这事,邢修远沉默不语许久“他们都不错,也配的上言儿。”之后定下小坏蛋的名字后,他就不再唤他为小坏蛋。
秦风铃不由有些心虚,小坏蛋是从她肚子出来,她都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好的。因为她自己就是个整天捣蛋的人,秦怀庞没少操心。而秦辰彦同木云帆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给小坏蛋当师父,是委屈了他们。怎到邢修远的嘴,反而反过来了。
“若他们要当,自然是你儿子好。”
“哦!”她都不敢直视邢修远,他是哪里来的理直气壮,她说话都是心虚的,就怕他们下一刻觉得她的孩子不是个可造之材。
“二哥过来,是不是你派人传消息的。”在她生产那日,邢修远出去时曾对她说过,答应她的事一定做到。看来就是她二哥的到来,因为她的心一直牵挂这塞北,她二哥的到来不就是让她放心那颗石头嘛。
埋藏够深的,若不是看到了,只怕她还一直被瞒在鼓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