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昕薇用力点了点头,是他。在她准备踏出那一步时,他动了。那感觉特别的微妙,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在同她共享这生命,若她跨出那一步,死了就不止她自己一个人,还有这弱小的生命。所以那一步她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恨那人没有错,那人在她心里头就该千刀万剐,粉身碎骨。可肚子里的他是多么可怜和无辜的。若他还未曾看到这世间繁华悲惨,就离开了会多么不甘心。
既然他决定来了,那说明他知道自己要走的路了。他一定会比自己坚强,她不能这么自私自利。所以她决定让他留下来,那怕将来一切摆在水面上,他一定能够撑过去的。
太子手慢慢靠近那微微鼓起来的肚皮,他知道樊昕薇之前不喜欢这个孩子,那怕他有多喜欢也不敢表达。甚至只敢在夜里她沉睡时,手才敢放在她的腹部,同孩子说过话。告诉他,他娘亲很爱他,让他不要计较,出来后要好好
但手碰到那地,那轻轻地一个撞击,让他的手猛地一缩“是他,真的是他在动。”望着那鼓鼓的肚皮,在樊昕薇的默许下,又忍不住把手放回去,但是他没有感觉到他在动了。停了半响,也不见他在动,有些失落收回了手。
“他可能累了。”樊昕薇解释道,毕竟孩子还那么小,天色已晚,肯定是累了,也许早就睡着了。
太子心底有些失落,但更多是开怀,毕竟她好了。这比什么都重要。何况孩子以后肯定还会同他玩,最重要还是要长大。那颗悬着的心,也安心不少。孩子是茁壮的。
太子抬头见樊昕薇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那双黑乎乎的眼睛,清澈明朗,仿佛是会说话般水汪汪的,让人忍不住藏起来“怎么了?”
“太子,若有一日我有时隐瞒你,你可会讨厌我,恨我,甚至恨不得我去……”她说这话时,手是紧紧捏着衣袖。她不喜欢太子对她有隐瞒,而今日她却要打破这承诺。她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是她害怕,害怕眼前的男人看她如同看待一个丑陋的东西。
太子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让她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你不会的,也许真的有那一日。我明白你是被逼无奈的。”
说完把她拥入怀中,若真的有那一日,那就是他没有好好保护她。
那泪珠滴落在宽阔可以遮挡风雨挺拔的后背,她告诉自己同肚子里的孩子,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更是他的爹爹。都是他们最重要的人,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听到她说的话,脚用力踢了一下。但很轻,她嘴角忍不住上扬。
东宫又重新看到了暖和的太阳,而不是冰冷的雪窖。来东宫诊断的太医也不在忧心忡忡进来了,更不用担忧稍有不慎,就人头落地。太子又是那个温和的太子。
主子好了,他们这些做奴才做臣子的才能好好的过,不然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这是深宫奴才能走的两条路,要么同主子一起登上最高的地方,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五个月后,东宫生下了一个皇子,皇上更是喜悦。因为他是太子的第一个皇子,虽然不是皇长孙,但却是嫡长孙。赐名盛安,希望他的到来,大雍国繁盛安好,百姓能吃好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