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睡觉很早,八点左右就开始打哈欠。
睡前并没有忘记给柚子的手绑着。
“没人能救你。”依旧是那句话。
柚子靠着墙在等,等他进入深度睡眠,那时正是逃出去的最佳时机。
等待的时间漫长且无聊,阿黄没有给她电扇,汗水已经打湿了她身上的衣服。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最后滴在裤子上溅起小水花。不通风的地方到哪都闷热。
如果不是因为阿黄如雷响的鼾声,柚子肯定会睡着,这个时候非常感谢他。
十一点半的时候柚子靠着墙慢慢站起来,站起来准备立即走向大门,腿刚迈出去一步因为那种麻麻的感觉让她不得不站着等这阵腿麻过去。
鼾声还在继续,时高时低。
摸着黑走向门。
“唔……”才走出去几步就撞到了茶几尖尖的角,那种疼痛感让人想叫出声,却因为现状柚子紧咬下唇。
茶几也因为她的一撞在地上摩擦移动发出短暂急促而刺耳的声音。
鼾声也随之停下来。
柚子的心脏跳动骤然加快,身上的汗从背上流下更多。
阿黄哼哼了两声,床吱呀一声,阿黄似乎翻了个身,鼾声又重新响起。
接着颤颤巍巍的往前走,这次她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虽然确定地上没有其他会发出声音的东西,但不能放松警惕。
终于她走到了门前,现在只要把门打开就能出去了。
并不是防盗门,而是木门,门锁就不好打开了。
本以为只要用手肘就可以轻松开门,这下要用手了。转身反手握住门栓,一拉就开。很轻松,容易得她自己都不敢想。
门打开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跑。
她本想找阿黄的邻居求助,出门之后发现对面的门本身就是开着的,借着月光看到里面一片狼藉。
走出去就是那片废墟,跑了几步她绝望了。
这栋楼也拆了一半,除了阿黄一家,这里早就没有其他人家,成了一个人去镂空的地方。
远处有高楼,高楼有几户人家的灯还亮着。如果她跑远些说不定就可以逃出去了,就能碰到人,就可以想办法逃脱。
振作精神开始踩着碎石快步走,她看不清地上哪里有大石块,哪里有坑。突然脚下一滑,扑倒在这些碎石上,这感觉,似乎是踩到了倾斜的大块地板砖碎石。
那些石头扎在身上的感觉让柚子忍不住倒吸冷气,容不得她多做感慨,翻身坐起准备站起来,却看到远处有一个不高且瘦弱的身体正在朝自己撒开脚丫子狂奔,越来越近。
容不得多做思考,挣扎着站起来,手掌被一些小石头划伤,阵阵刺痛。膝盖跑的时候隐隐作痛,每向前一步都要痛一下。
快一点,再快一点。
手掌和膝盖的痛都还没让她反应过来,头发被扯住,整个人都上半身往后倾斜。
“我说过,你跑不掉。”阿黄在她的耳边囔囔,带有倦意。
出于本能柚子抬腿往后踹,不知道踢到哪里,只听到阿黄嗷的一声惨叫。却没有松手。
吃着痛阿黄也没忘记骂柚子:“你这个,贱女人……不忠贞的女人都,该死……都是,贱女人……”
扯住头发的那只手更用力,柚子感觉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抬起腿又踹了几下。
憋着眼泪怒吼:“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月光下,废墟上,一男一女撕扯着。
“因为你不忠……”突然间柚子觉得头皮一松,跪倒在地。
刚才她听到了枪声。
回头看到阿黄同样双膝跪地,在她身后一脸痛苦。
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什么情况,又是一声枪响,只见阿黄左手捂着右肩倒在地上。
本以为是他们来了,抬头眺望只看见不远处只有一个人正在擦拭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