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得病的人,手腕处一开始只有一个红点,所有人都没有当回事,当那个红点慢慢地开始蔓延出紫红色的血痕的时候,众人才开始惊慌。
大夫对此根本就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痕从手腕开始蔓延,血痕蔓延的过程中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影响,除了难看一些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再加上大夫查不出病因,就先搁下了。
可是很快,血痕蔓延到了眼角,甚至进入了眼睛里,得了病的人便会十分痛苦地死去。
到了这个时候,这件事才真正引起了百姓的重视。
镇守逢安的贺梁鑫将军和当地的知府金涛松大人根本就不在乎百姓的死活,直到有将士和官差染上了怪病,贺梁鑫和金涛松才意识到不对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面对这种情况,贺梁鑫和金涛松选择了向京城隐瞒,可是逢安当地因为怪病导致一直被压制的山匪开始作乱,百姓苦不堪言。可是贺梁鑫和金涛松却选择了封锁逢安,打压民怨。
幸好有百姓一路出逃,贺梁鑫和金涛松发现事情瞒不住了,这才向京城禀告逢安这边的情况。
京城先是派来了一批人,结果领头的人被山匪擒获。
第二批人接着来了,这一次来的贵人赶走了山匪,军医也致力于研究病情。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贵人也染上了怪病。
“自从贵人染上怪病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贺梁鑫和金涛松估计本来就对贵人没有什么敬意,见贵人病了就长了气焰,现在又把持了逢安。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和小灿他爹死了也无所谓,可是小灿还是一个孩子,他还小……”小灿娘说到最后,语气里满是惆怅,“如果贵人一直好好的,那该有多好?”
莲止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第一批来的人就是温知誉,温知誉被擒获之后温知瑗临危受命。在温知瑗雷厉风行的手段下,暂时打压了贺梁鑫和金涛松的气焰,让逢安的情况好转。可是温知瑗突染怪病,贺梁鑫和金涛松联手再次夺回了对逢安的掌控权,导致逢安的情况再度急转直下。
莲止奇怪的是,温知瑗不是这种因为生病就什么都不管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温知瑗对逢安现在的情况不管不问?
“莲止姑娘,我看你这模样,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远千里来到逢安,寻找丈夫,值得吗?”小灿娘问道,“现在逢安太危险了,你一个姑娘家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莲止回道:“夫妻本来就是患难与共,我不是胆子大,只是想要跟他在一起面对一切,所以什么危险都顾不上了。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听着莲止的话,小灿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即开口道:“其实刚开始知道小灿爹得病的时候我很绝望,小灿爹带着包袱离家来到这里的那段时间我夜不能寐。后来我发现自己也得了病,就带着包袱来到了这里,把小灿托给了隔壁的大娘照顾。只是我没有想到,小灿前两天也染上了病,被送到了这里。如今,一家三口倒是团聚了,你别看我和他爹好像很开朗的样子,其实我有时候会想着就这样死了吧,就不用这么累地活着了,一家三口死在一起也算是圆满了……”
小灿娘说着,眼角就有了泪花:“可是我看到小灿的脸就不忍心,他怎么就能这么死了呢?”
莲止早就见惯了生死,但是听着小灿娘说的话,心里依旧还是不舒服。莲止对小灿娘不是很熟悉,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静静地站在小灿娘身边。
“有些话在我心里藏了很久,今天倒是说出来了,听我说这些烦心的事情,难为你了。”
“没什么,你们能让我住在这里,我已经很开心了。”
小灿娘擦去了眼角的泪花:“我去看看小灿。”
“嗯。”莲止点了点头,“我下午要出去找人。”
“路上小心。”
小灿娘叮嘱了几句就走了,莲止拿着剑出门。
莲止走在街上,只感觉到瑟瑟的寒风,她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卖糕点的老大爷。
“小姑娘,要不要来一块粘糕,热乎着,很好吃。”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老大爷看到莲止,立刻就开始吆喝。
莲止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糕点香味,开口道:“多来几块吧。”
老人一听,开心地揭开了蒸笼盖子,在蒸腾的雾气中,可见蒸笼里松软的白色粘糕。
莲止想到破庙里的人,道:“我全都要了,你都帮我包起来吧。”
来了生意老人很开心,但是老人还是犹豫着问道:“这粘糕很当饱,你买这么多怕是吃不完的。”
“都包起来吧,我家里人多。”
“好。”
老人包好了粘糕之后递给莲止,莲止付了钱问道:“这糕点拿回去该凉了,热了应该不会影响味道吧?”
“不会的,热一热更好吃。”
“谢谢。”
莲止转身离开,老人便开始收摊子。
莲止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了几个人走近的脚步声,他们停在了老人面前,开口:“老东西,你今天收摊收的挺早,卖了不少钱吧,快点交钱吧。”
“几位大爷,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了,今天卖粘糕的钱还得买材料做粘糕呢。”老人哀求道。
那几个男人一听,立刻就火了:“你个老东西,你今天要是不给钱,以后你这个摊子都别想开下去,你就等着看看谁还敢到你这里买粘糕?”
“如果没有人买,以后他卖的粘糕我都买了。”莲止提着粘糕走了回来,“你们这样欺负一个老人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为首的那个男人一副贼眉鼠相,他看着莲止的模样,不由地愣住了,在逢安这么久,他从未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子:“小姑娘,你是哪里来的,以前没有见过你啊?”
“我从哪里来,关你什么事?”
“性子够辣,我喜欢。”男人说着,便搓着手走向莲止,“我大伯可是金涛松,你要是跟着我,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原来是一个只会仗势欺人的东西。”莲止冷冷地看着他。
金申往常只要报出金涛松的名字,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莲止的反应让他格外生气。
那个老人开口劝道:“姑娘,他是金知府的侄子金申,你可千万别得罪他。”老人以为莲止是不相信金申是金涛松的侄子,所以直接出言提醒,他是担心莲止招惹上麻烦。
“听到了吧,我大伯是金知府,你要是识相一点,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金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去摸莲止,莲止直接握住剑往前一推,剑鞘抵在金申的胸口:“我劝你不要靠近我。”
“小姑娘,性子还真是烈,不过你要再这样下去,我可就真的生气了。”金申话音刚落,莲止直接出脚,将他踢翻在地。
跟着金申的几个人立刻上前将他扶起来:“金公子,你没事吧?”
金申气败急坏地看着莲止:“给你脸你都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要怎么不客气?靠你的大伯金涛松吗?”莲止反问道,“我告诉你,有本事你就让金涛松来找我,我倒是要看看他是如何耀武扬威的。”
金申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给我抓住他。”
那几个人一听,立刻就冲了上来,莲止的剑都没有出鞘,直接将这几个人撂翻在地:“逢安现在这种情况,金涛松还能纵容自己的侄子搜刮百姓、当街行凶,难怪逢安的情况一直不得好转。”
“你说什么?”莲止的话戳中了金申的软肋,他恶狠狠地看着莲止,“有胆子你就再说一次!”
莲止只是淡淡地开口:“事实就在眼前,不用我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