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本来对菱茭还有几分愧疚,听莲止这么说,心中的愧疚也散去了:“自己种下的因,就该去承受结果。可是皇后将这件事情瞒下了,我们也是失算了。”
“娘娘,这件事没有让皇上知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的意思是?”
“有的事情一开始就像是一个小雪球,瞒的越久,这雪球也就越滚越大,当最后瞒不住了,你说这个雪球会压死多少人呢?”
“太子妃,你的长远之间,本宫是万万及不上的。”
“谁都不是一生下来就会想的长远的,往往是因为自己没有退路,所以想的就多了,看得也就更远了。”
莲止的这句话中夹杂了太多的无奈和酸楚,淑妃忍不住猜想在莲止的过去发生了什么。
“太子妃,本宫很佩服你,不仅仅是你的能力。”淑妃解释,“本宫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甘愿冒险,可是你是为了什么?”
“我是太子妃,万事自然是为了太子。”
“可你为太子做了这么多事,却不让他知道,你对他的情义,是不是太深了?”淑妃是在劝莲止不要陷得太深,她是过来人,爱的越深,最后伤的就越狠。
莲止明白淑妃的意思:“淑妃娘娘,有些事情难以言说,有些牵绊也不是想斩断就能斩断的。”
“这或许就是人各有命吧,希望你不会成为第二个我。”淑妃感慨道。
“娘娘,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莲止起身,她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古籍,“这些古籍我就不看了,看不懂也是浪费时间。”
莲止告退,淑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年前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这样的一天。
对温曦泽彻底失望,带着一颗满目疮痍的心继续守护自己的孩子。曾经最不屑的斗争,成为了她不得不去接受的事实!
未央宫,洛宣然直接让人将那个嬷嬷带了出来:“贤妃,这个嬷嬷你可认识?”
贤妃点头:“认识啊,臣妾宫里的人。”
洛宣然没想到贤妃竟然回答的如此干脆:“那你知道这个嬷嬷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事情吗?”
“皇后娘娘,难道您忘了吗,两位皇子大婚,内侍司说人手不够,从各宫调走了不少的人,臣妾宫里的这位嬷嬷也被调走了。怎么,大婚之后,皇后亲自给臣妾送回来了?”
“贤妃,你是故意的。”
“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倒是听不懂了。这位嬷嬷是本宫宫里颇为能干的嬷嬷,当初也是因此才被内侍司调走了,难道她办事不利?”贤妃问道,“她若是做错了什么事,皇后娘娘明言就是,不要跟臣妾在这里猜谜。”
洛宣然知道贤妃这是吃准了自己不敢将温知言新婚之夜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承认这个嬷嬷是她宸佑宫的人也无所谓:“贤妃娘娘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聪慧。”
“臣妾若是不聪慧,哪里有机会在皇上和皇后跟前伺候着呢?”贤妃反问,“可是臣妾的聪慧远不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连芶草这种东西都能找到,煞费苦心吧?”
“你……”洛宣然只说了这一个字,就没有再说下去。
“皇后娘娘怎么不说了?那臣妾替您说,您不就是想知道臣妾怎么会知道吗?”贤妃第一次看到皇后如此吃瘪的样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臣妾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娘娘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
洛宣然看着贤妃,贤妃不惧地与她对视,这一次,是洛宣然输了:“这次还真是多亏了贤妃宫里这位能干的嬷嬷,现在本宫亲自送回。”
“多谢皇后娘娘。”贤妃起身,“臣妾告退。”
“贤妃,做人最忌讳得意忘形。”
“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贤妃带着那个嬷嬷离开了未央宫,洛宣然气的将桌子上的茶盏砸碎了:“这个贤妃,本宫还真是小看她了。”
洛宣然这次输就输在,她都没有发现的事情,竟然被贤妃查出来了。若非菱茭,她这一次怎么会输的这么惨?
贤妃出了未央宫,那嬷嬷立刻恭维道:“娘娘还真是聪明,这次皇后是哑巴吃黄连。”
贤妃长舒了一口气:“本宫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
温知言带着温知誉和温知瑗出宫,竟然是去了秦江楚馆。
站在秦江楚馆前,温知誉还有些不敢置信:“大皇兄,你在跟本王开玩笑吗?大婚第二天,你就带着我们来秦江楚馆?”
“前段时间太过紧张,正好带你们出来松散松散。这秦江楚馆中的艺伎很不错,难道我们还不能出来听听曲子?”温知言问道。
温知誉觉得温知言不是这种胡来的人:“大皇兄还真是会找地方,吓了本王一跳。”
温知言看向一直不说话的温知瑗:“三弟,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温知瑗微微一笑:“这地方本王还是第一次来。”
“三弟以前没有来过这里?”
温知瑗摇了摇头:“没来过就是没来过。”
“那正好今天带你进去看看,太子妃应该不会在意吧?”温知言询问。
温知瑗回道:“如果只是听听曲子,太子妃当然不会在意。”
三人带着随侍的侍卫走进了秦江楚馆,温知言看样子似乎真的是来听曲子,定了一个包间,就让一个擅长弹琵琶的艺伎进来弹奏曲子。
三个人喝着茶,听着曲子,看上去十分惬意。
温知誉开口问道:“大皇兄,你这看着是这里的熟客啊?”
“这里的艺伎才艺都是数一数二的,以前本王心情烦闷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听曲子,心情总是能松快不少。”温知言回道。
温知瑗开口:“昨日是大皇兄的新婚之日,正是开心的时候,怎么会心情烦闷,还拉着我们来听曲子呢?”
温知言笑道:“前段时间准备婚事太累了,所以想着出来放松一下,而且我们兄弟三人很久没有这样聚一聚了,今天不就是个好时机吗?”
“可惜少了知阑。”温知瑗道,“以他的性子,应该是我们几个人中最能欣赏曲子的人了。”
温知言的笑容一滞:“知阑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温知瑗没有接话,温知言继续说道:“以前本王来这里听曲子的时候,偶尔能看到一位艺伎跳舞,那艺伎跳舞着实厉害。”
“来都来了,大皇兄这么想看她跳舞,请这位艺伎为你献上一舞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温知瑗回道。
温知誉也很好奇:“是啊,大皇兄,难得见你这么夸人,请她来跳一舞也没什么吧?”
温知誉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大皇兄,你说的不会是那位菱茭姑娘吧?”
“二弟也知道菱茭姑娘?”温知言瞥了一眼温知誉。
温知誉笑着解释:“菱茭姑娘是秦江楚馆头牌艺伎,本王以前见过她跳舞,确实是不错。”
温知誉说的坦荡,打消了温知言心中的疑虑,随后温知言就把目光转向了温知瑗:“三弟不想看看吗?”
“没兴趣。”温知瑗回了这三个字,继续安静地喝着茶,仿佛周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温知言笑了一下:“不过本王听说菱茭姑娘已经走了,想看也没有机会了。”
“走了,她去哪里了?”温知誉问道,温知言没有回答温知誉的话,反而是问温知瑗:“三弟,你就不好奇吗?”
“一个艺伎而已,去哪里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温知瑗说道,“反倒是大皇兄来这种地方,要是被言官看到了,恐怕会在父皇面前参你,大皇兄还是要小心为上。”
听着温知瑗的回答,温知言也看的出来温知瑗与菱茭之事没有关系:“多谢三弟关心,以后本王一定小心为上。”
包间外面,寒风强忍着不适守着,他没有想到温知言竟然会带温知瑗来这种烟花之地,一进来,寒风就浑身不舒服。
幸好三人只是来听曲子的,没有什么其他逾越的行为。
述白从里面走出来,对汀白和寒风说道:“三位殿下要在这里用午膳,让我们也去吃个饭再回来。”
寒风不想离开,述白催促道:“寒风,我们就是去吃个饭,你还怕会出什么事吗?”
寒风不回答,里面传出了温知瑗的声音:“寒风,你先去吃饭吧。”
述白见状,就拉着寒风走,寒风甩开了他:“我自己会去吃。”
述白撇了撇嘴,带着汀白走了:“就让他自己去吃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述白和汀白走了,寒风这才往楼下走去。
就在这时,若缨抱着琴和另一个女子从寒风旁边走过,先下了台阶。
“若缨,你能不能走快一点?看你这幅丧气的样子,真是丢秦江楚馆的脸。”碧水一边催促一边骂。
若缨被骂,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抱着琴低着头往下走。
碧水走在若缨的后面,她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弧度,抬脚踩住了若缨的裙角,若缨没有防备,整个人直接往下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