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阁中,众人都在画画,只有齐昭玉闲着,她吃完了面前的点心,有些不悦地问道:“怎么画个画,这么慢?”
贤妃回道:“齐小姐见谅,画画需要静心,快不得。”
就在这时,温韵汐搁下了画笔,她看向一直在旁边指点着自己画画的莲止:“晚漾,你看我画的怎么样?”
莲止拿起温韵汐搁在桌子上的画笔,在画上添了两笔,这画上的花便多了几分神韵。
齐昭玉恰好在这时开口:“不知臣女能否欣赏韵汐公主的画作?”
温韵汐并没有推脱,直接将画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来。
“韵汐公主这画颇有神韵。”程蔓音先开口夸赞道。
先前温知言看上了程家的势力,想要娶程蔓音,可是后来又为了齐昭玉不惜得罪程家。程蔓音现在夸温韵汐,其中意义可不一般。
温韵汐回道:“多谢程小姐,不过这画也是多亏了太子妃的指点,本公主的画技可没有这么好。”
温韵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可不敢邀功,程蔓音回道:“公主定然也是有底子的,从未学过画画的人,就算是有人在旁边指点,也是画不出这么有灵气的花的。”
程蔓音这是在暗讽齐昭玉,齐昭玉瞬间就懂了:“我这段时间也有所耳闻,在京中的几位才女,程小姐也是其中之一。我很佩服你们自小就能将琴棋书画学的这么好,但是也得有人看的上啊,不然学的再好也是浪费。”
程蔓音暗讽齐昭玉不学无术,齐昭玉则是在讽刺程蔓音纵然什么都会,却依旧当不了大皇子妃。
程蔓音回道:“可是身为大皇子正妃,什么都不会,才会更加惹人非议吧?”
“惹人非议?”齐昭玉不屑地问道,“我倒是要看看,日后有谁敢妄议皇子正妃?”
程蔓音被怼的回不出话来,她之前就知道温知言对父亲的拉拢,想着自己终有一日能成为大皇子妃。可是父亲对大皇子却一直是心有防范,导致大皇子转投齐家,若非如此,皇上赐婚的就是自己和大皇子。
这样一想,程蔓音心中更加痛恨程东来的摇摆不定。不然今日,她怎么会被齐昭玉如此羞辱?
“齐小姐不是想要本宫为你画一幅画吗,看看可喜欢?”贤妃将自己所作之画展示给齐昭玉看,齐昭玉看到画,脸色顿时阴沉了些。
今日众人作画画花,独独避开了雪美人,可是贤妃却偏偏画了雪美人。
贤妃的画功很好,这雪美人也是栩栩如生,但是这才是对齐昭玉最大的侮辱。
见齐昭玉久久不说话,贤妃笑着问道:“怎么,齐小姐不喜欢吗?”
贤妃其中深意她怎么可能不懂?但是经过了温知阑的事情,也知道有些事情她必须忍耐,比如现在:“臣女十分喜欢,贤妃娘娘今日特意为臣女画这么一幅雪美人,臣女一定好好收藏!”
“这雪美人世间少见,今日齐小姐偏偏有了这样的运气,能够与雪美人相伴,本宫自然是要为齐小姐留下这美好的回忆。”贤妃让湘儿将画卷好,“这幅画本宫是特意为齐小姐所作,看到齐小姐如此喜欢,本宫也很欢心。”
湘儿将画卷交给齐昭玉,齐昭玉看着湘儿手中的画卷,最终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多谢贤妃娘娘。”
莲止看着齐昭玉吃瘪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贤妃,到底是贤妃,出手就是大手笔。
贤妃今天本就存了打压齐昭玉的心思,而齐昭玉又多次为难贤妃,贤妃自然不会对齐昭玉客气。
贤妃见齐昭玉接过了画,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临近晌午,大家想必都饿了,本宫已经为各位小姐准备了午膳。”
众人这才重新坐下,宫人将众人面前桌子上的东西收了,开始上菜。
温韵汐扯了扯莲止的衣袖,问道:“晚漾,你有没有觉得,好像越来越热了?”
莲止抬起头看了看半开的屋顶:“估计过会儿会更热,你且忍忍。”
温韵汐不知莲止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有再说话。
发现越来越热的不知温韵汐,贤妃也发现了不对劲,她下令让宫人多搬些冰块到花阁中降温。
贤妃考虑到天气热,所以为大家准备的多为凉食,看着眼前新鲜可口的凉食,众人压下心底的焦热感开始品尝。
可是随着晌午的到来,这花阁中的温度越来越高,就算是再好吃的东西大家都没有了胃口。
齐昭玉从未受过这种委屈:“这里怎么这么热?”
齐昭玉是第一个喊出来的,她用宫人呈上来的冰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十分不满。
温韵汐也热,但是她谨记着莲止的话,没有多言半句。而且她今早梳洗打扮的时候,听莲止的话只是化了淡妆,所以即使是热出了汗,脸上的妆花了也不怎么看的出来。
萧允薇和季婉伊本不为争彩而来,所以并未多加装扮,脸上虽然出了汗,但是擦一擦也不会花妆。
但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今日来参加流芳宴,很多人都想要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浓妆艳抹的女子很多,此刻汗水流淌下来,妆一花就不那么好看了。
贤妃今日为了显得端庄大气更是浓妆打扮,穿的宫装繁杂厚重,故而现在最热的人是贤妃。
“冰盆不是都搬进来了吗,怎么越来越热了?”贤妃怒问道。
湘儿赶紧去打探情况,贤妃安抚众人:“本宫已经让人加送了冰块,现在正是晌午自然热了一些,等会儿就凉了。”
可是这花阁就像是一个大蒸笼一样,大家都有一种在火中炙烤的灼热感,不少人努力维持着礼节才没有将脸上的妆彻底擦花,但是都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贤妃自己也快要忍不下去了,但是她不能抱怨,决不能先离开花阁。
湘儿在这时回来禀告:“娘娘,之前的冰块都已经化成了水,刚刚送进来的冰盆融化也快,就算是搬来再多的冰盆恐怕也降不下这花阁的温度。”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贤妃怒道。
汗水将贤妃脸上的妆花的斑驳,她眼角细微的鱼尾纹也就藏不住了,显出了几分老态。
湘儿回道:“娘娘,奴婢刚刚问了花阁的奴才,他们说花阁本就是冬日防止花被冻所设,保温是第一要紧的。”
“那之前怎么不说呢?”贤妃问道。
湘儿有些委屈:“娘娘,之前花阁的宫人想说来着,但是……”
贤妃这才想起来,自己当时想要在花阁办流芳宴的时候,花阁的宫人劝阻,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根本就没有听完那些人的话。
正是贤妃的一意孤行,这才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齐昭玉问道:“贤妃娘娘,请问臣女还要继续在这里用完午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