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越发的寒了,长安也穿的厚实了一些,一件荷纹上裳,下头是一袭流彩云花云锦裙,外有丝绸罩衣,又披了颇为厚实的粉纹织锦羽缎斗篷,拦住了这凉意侵人的秋风。
赵昱却还是一身单薄的黑衣,只在外头披了一件挡风的玄色披风,他的眉目比刚进薛府时还要凌冽,唯有在看向长安时才露出几丝不经意的温柔。
他肯定是成长的很快,但他心里还是喜欢着我的,长安看着他的侧脸如是这般想着。
“长安,已经几日未见到你了。”他低头看着长安,语气中似乎含着几分想念又似乎没有。
“是啊,我有一件事想问你。”长安拢了拢斗篷,她不敢抬眼看向赵昱,因为她怕一眼被他看出心思。
赵昱笑了下:“什么事?”
长安皱皱眉头想到了薛长宁,她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是这件事只有真正的问出来,她的心才能够得到平静:“赵昱,你觉得长宁姐姐如何?”
赵昱眼里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精光:“印象里应该是个文静柔弱的女子吧,长安,怎么了?”
“那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长安昂起脸。
赵昱笑了:“自然是长安好看了。”
“真的?那你定是喜欢我的对吗?”长安再次确认,一双眼里满是赵昱的影子。
“你放心,我是不会喜欢她的。”赵昱摸了一下她的头,嘴角缓缓的扯出了一个动人心魄的笑,当然不会喜欢她了,因为他的心里谁都没有。
长安也笑了,她这一生只想得一个好儿郎,然后便和他过一辈子,既然她和赵昱是两情相悦,那么她就相信迟早有一天她定会和赵昱白头偕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这薛府的庭庭深院中,看似是一对有情人儿,却是多情总被无情负,殷勤探看却已无路。
长安还是从怀中掏出了那个香囊,小巧的香囊染上了女儿家的清香,沾上了女儿家的情思,长安笑的柔软,声音似那秋日绽放的菊那般清润,又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娇嗔:“这是我绣的香囊中绣的最好看的一个,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你日日要带,时时要带,每次带上它都要想起我。”
赵昱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阵柔软击中,变的不似平常那般冷硬,可他又想起了周叔的脸,倒在血泊中的那柔软的身体,还有那东躲西藏漂泊无依的日子里所受的折磨,心肠又硬了起来,纵然心开始变得冷硬,但是嘴中的温柔还是可以蛊惑人心:“那是自然,长安的东西,我都要日日戴,就算我不是日日戴,我也要日日想着长安。”
长安抬头却撞进了一片温柔的汪洋,他是那么深情的看着她,像一个珍宝商看着他珍爱的财宝,像一只飞累的翠鸟看着他的巢穴,像一个风流的公子看到值得珍爱一生的女子,那种眼神让长安以为赵昱此生只爱过她一个女人,仿佛今生今世是非她不娶,长安沉醉了,醉在他深情的眼眸里。
他接过锦囊拥着长安,他贴在她的耳边最靠近心的地方:“长安,我许你一世长安。”
长安在这句话中彻彻底底地献出了自己的心,她不再去想赵昱的身世,也不再去想那丢失的玉珊瑚,不再去想那离奇湿掉的画,更不去想父亲母亲的反对,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有赵昱,耳边也只有他的一世长安。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沉溺于爱的人,会失去洞察一切的心。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赵昱拥过长安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眼像清澈的小溪那般是湿漉漉的,她的双颊像傍晚的薄暮染上粉霞,眼睫像欲飞的蝴蝶一般轻轻眨着,轻亮的瞳孔里是赵昱的脸,赵昱知道,长安不仅眼里是他,心理更是他。
他用手摩裟着她那如花瓣般娇嫩的唇,眼神越变越深沉,他一个用力把她推到树下,一只手拥着她的腰,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长安被迫承受着他的吻,他用力的吻着长安,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像是在发泄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
在不远处有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她秀美的容颜已经面目狰狞,眼角透露着淡淡的阴沉,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血肉之中,她惨白的嘴唇微张,身体神经质的抖动着,若再向她靠近,便能听到她在喃喃自语:“长安,你居然连赵昱都要和我抢!这下便莫要怪我不念往日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