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之抿了下嘴色,低头看长安紧闭的双眼还有微红的脸蛋,靠的更近了:“长安,我要的,从来只有你,原本你想走,我便放你走,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长安浑身都在颤抖,她的心一阵一阵的疼,双手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一点点的靠近,把头微微的一偏,眼眶微微红肿,带着几分气音:“赵言之……”
不知道为何,自从一个人之后长安就再也没有软弱过,她一个人扛起所有的心酸与痛苦,在这无端的世间懵懵懂懂的闯荡,看过人间险恶,见过纷争世扰,不曾软弱,也不伤悲。
但是一听见赵言之的声音,一看见赵言之的脸,这么多天来一直伪装的坚强顿时溃不成军,眼泪不听话了,一滴又一滴的落到地上。
赵言之,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让我恨你,又让我爱你,如果你要复仇,就不该让我见到你,如果你爱我,你就不应该让我知道。
他们都已经长大了,懵懂无知少女清澈的双眸早就被抛在昨日,眉目锋利的少年,现在眼底是一片让人不忍打扰的轻柔。
赵言之在长安的发间落下轻柔的一吻,然后五指张开,长安缓缓的滑落蹲在了地上。
她用手捂着脸发出那种清缓而又让人心碎的啜泣声,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哭,哭的轻轻缓缓却撕心裂肺。
赵言之伸出手想要揉揉她的头,却又害怕长安会躲闪,他就站在那里看着长安静静的哭,同时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这一次,他不要躲在角落看着长安,他要陪在长安的身边,无论长安愿不愿意。
小丫躲在里屋扒着门缝看着,看见长安蹲在地上哭了,把门猛的打开就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长安的面前:“你这个坏人,把姐姐欺负哭了,快点滚开!”
赵言之看着这个小丫头,伸手把她拨到一旁,然后在长安的惊呼中把她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里屋把她放在了椅子上。
然后默默地打来了洗脸水,又拿了一个手巾把长安脸上的泪水全部都擦了干净,这一系列的举动,让长安的哭停止了,她愣愣地看着赵言之,像是根本没有见过他一般。
赵言之仍然不说话,把洗脸水倒了,又来脱长安的鞋,长安吓的往后缩了缩,一双眼睛里面满是狐疑,还带着点点晶莹的泪水:“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言之的手停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的抓住了长安的脚腕,伸手把鞋脱下来,开口说道:“你该休息了。”
长安的身体动了动,眉宇之间闪过一抹羞愤之色:“你给我滚开,不许碰我!”
赵言之像是没听到一般,干净利落的把长安的鞋袿脱了个干净,在长安的躲闪下把她的外衫也给卸掉了,随后他又把长安抱到床上,帮她把被子盖好:“你该睡觉了。”
长安冷哼了一声,想要坐起来,却又被他按下去:“你很累,你应该休息了。”
长安听见这句话微微一愣,在挣扎中散乱的发垂到了床上,她整个人都缩到了被子里,一言不发。
赵言之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便走出去把门关上,听到关门的声音,长安闭上有些干涩的双眼,嘴唇里面吐出来一句话:“大白天的,睡什么睡……”
整个人的呼吸却慢慢的均匀了下来,再过一会儿,显然是进入了香甜的梦里。
在外面的院子里,赵言之静静地打量着,西角种了一大盆菊花,只长了根茎还没有到开花的时节,头顶是一大片的海棠树,往左边种了两棵小果树,右边有一个大水缸,几朵小小的莲花从里面露出头来,娇俏喜人。
刚刚那个拦在长安身前的小丫头怯怯的站在水缸旁边,一双眼睛里面又是害怕又是惊慌,双腿直打哆嗦。
小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就是那镇上的捕快也没有这个男人身上的寒气重,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你是姐姐的什么人?”
赵言之看着这个小丫头居然破天荒的笑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告诉这个小丫头:“什么人?我是她的夫君。”
小丫睁大了眼睛,一脸似信非信的样子,似乎是不敢相信温柔的姐姐会有这样一个可怕的夫君。
赵言之往前走了几步,从腰间取下钱袋拿出了几枚铜钱给这个小丫头:“拿去买糖葫芦吃,还有,把长安近几日都干了什么告诉我,我天天给你买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