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心里面暗忖,楚宁怎么来了?立马站起身吩咐:“把柳公子带到书房来吧,我在这里等着。”
没过一会儿,柳然就到了书房,楚宁已经拿了一个新的茶杯倒上茶水,微微伸手:“坐吧。”
柳然环视了一周,目光在那张画上定格了一瞬,看来王爷果然对长安小姐情根深种。
又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另外一个茶杯,想到刚刚出去遇到的徐丞相,心里面微微有些担忧,然后问出了声:“王爷是如何想的?”
楚宁微微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柳然解释道:“在下刚刚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徐丞相,所以心里面才有了猜测。”
楚宁笑了一下:“你希望我是怎么想的?”
柳然开口神色是无比的认真:“无论王爷想怎么做,在下誓死追随。”
楚宁笑了笑,把茶水往他那边推了推:“我可不是一个会自寻死路的人,以后离我舅舅远些。”
柳然也笑了,他知道王爷不是那么愚蠢的人,从表面上看,徐丞相勾结势力,皇上无所作为,看似徐丞相占得上风,殊不知自古以来向来都是成王败寇,越是沉默的人,越是看得清楚。
想来王爷是懂得这个道理,怪不得喝上茶水,柳然说起了正事:“王爷,就在前两天的大雨之日,候爷把长安小姐带回来府邸,这是跟在长安小姐身边的丫头告诉我的。”
楚宁刚刚端起茶杯又不小心地摔了下去,茶杯摔在地上溅起的瓷片四处纷飞,滚烫的茶水冒着热气扑洒在地,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你说什么?赵言之把长安给带走了!”楚宁的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没错,听那个小丫头所言,长安小姐可能是生了,王爷不要急,在那个时候有人救了长安也是一件好事。”柳然微微一笑。
看着王爷有些焦急的面色,然后又说:“长安与候爷有血海深仇,两个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即使候爷现在把长安带了回去,也只会让长安更加恨他。”
楚宁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柳然的话而变好,他只知道在长安生死危急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也知道长安的心里面对赵言之有着不可磨灭的爱意。
可是长安心里更多的是恨,她恨赵言之欺骗她背叛她,现在还与他朝夕相处,想必那是更大的折磨。
他必须立马去把长安给救出来,刻不容缓。
起身吩咐:“来人呀,快去备马,去候府。”
在候府之中,在这一处最深最大的院落里,无尽果树的落叶纷分,原本空落落的秋千架上坐了一个人。
这个女子伸手抓着秋千两边紫色的藤蔓,抬手之间露出一段莹白的皓腕,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长裙。
纤细的腰肢被绸带牢牢的系紧,露出少女美好的曲线。
有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落斑驳的落在她的脸上,在无数海棠花开的映衬之下,抬手之间,明眉皓齿,以花为容,以柳为眉,以山间清水为姿,神色如水般的冷淡,眼角眉梢又夹杂着淡淡的忧愁。
赵言之就坐在一旁的石桌旁边,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长安,他在还原之前的所有,无论是四宜阁,还是这满是果香的院子,小巧的秋千架,这一切与之前的薛家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如此迫切的想要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不曾背负着复仇的任务来到薛家,长也没有因薛家的灭亡恨他。
长安只是觉得赵言之疯了,他每天都会给她买糖炒栗子,逼她给他绣锦囊,采来南山的红豆配戴在她的发间,这所有的一切何其可笑。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哥哥和孩子,长安早就想一死了之,活着不过是一种无端的折磨。
一遍又一遍的让她重复曾经的场景,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当初是何其愚蠢,在这场骗局之中不愿意醒来,原本做梦的人是她,现在做梦的人变成了赵言之。
长安的脚尖垂在地上,绝对的容颜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劈开了赵言之心脏,微微的垂头:“赵言之,够了,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赵言之的眼角顿时垂下,嘴角抿着想要说一些什么,终是归于沉默。
长安从秋千上跳下来,一步一步的靠近赵言之,她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语气淡漠无比:“你我之间,隔着万丈尘寰,江海不渡,覆水难收,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赵言之也站起身,两人静静的相望,万丈红尘,纷纷扰扰,终是有缘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