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一边硬拉着长安往前走,一边开口说着:“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好?一个小白脸而已,整天弱不禁风的,我去向大哥说把你要回来。”
他一直没有回头看,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若是以前的长安必定是甩开他的袖子再给他一个冷冷清清略带不屑的笑。
可是如今,只是跟在后面沉默的走。
锦华松开手,刚想要回头发火,拔高的声调顿时低了下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哭什么?”
长安不理他,眼泪却一直掉个不停,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觉得心里面空了一块。
这个漏风的大洞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填补,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如果可以,终身不见才是最好的结局。
锦华心里面憋着一股火,他想方设法的欺负眼前的这个丑女人,总是倔强而又冷漠,却没有想到仅仅把她送出去几天就哭成了这个模样。
想一想心里面就恼火,还有一点难受。
“别哭了,我以前那样欺负你都没哭,那个白公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锦华动作有些粗鲁的拿着袖子擦长安的脸,因为距离太近,脸有些微微的泛红。
看着长安夹杂着泪水的盈盈双眼,不自在的后退了一步:“是不是他对你做什么了?等着,我现在去找他。”
说着锦华就转身返回去,肩膀却被长安按住了,有些沙哑的女声传来:“和白公子没有关系,想家了。”
说了长安就转身走了,平日里她还装模作样的给他表示恭敬,今天连装模作样也没有了。
看来她是真的十分伤心,原本想要叫住长安的话哽在唇齿之间,阴沉着一张脸,锦华觉得自己有一些不正常。
为什么总是关心那个丑女?这不是他平时做事的风格,离她远点,就这样。
在山上总是比山下凉许多,原本在夏天遮天蔽地的绿叶渐渐的泛黄,树枝的底部开始松动,被路过的鸟儿哘走当作筑巢的材料。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山寨里面的篱笆墙上,带着淡淡潮意的木板,在潮湿而又阴暗的角落小小的蘑菇开始生长,一簇又一簇黑木耳被蚂蚁爬过。
白公子仍然举着帐本,但是没有一个字能够进到他的脑子里面,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怎么偏偏就在那个时候口误了,长安刚刚跟着锦华出去了,不会是他又欺负她了吧!
把书扔在了桌子上面,浑身都卸去了原先装的柔弱病态,整个人就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挺直的脊背,不怒自威的眼神,即使还是那张苍白柔弱的脸,但是气势已经大大不一样了。
现在他像一只搏击长空的苍鹰,双手背在身后,不停的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右胸口的伤还隐隐作痛。
这个时候门却突然间被敲响了,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长安来了,急步的跑向前去打开门,看清楚了门口的人眼神都暗淡了几分。
阿莫笑嘻嘻的挤进了屋子:“白公子,怎么见到我感觉你很失望啊。”
白公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弱与冷淡,轻轻的往椅子上一靠,嘴角向下代表着不满。
阿莫叹了一口气,然后有几份谨慎的说:“白公子,消息打听到了,大当家的,这次下山是去找其他山头的土匪商量,他说这次想逃边逃不掉,想要拼一把。”
白公子沉默了一下,然后又问:“就只有这么多的信息吗?”
阿莫往前走了几步:“嗯……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能够帮我把大当家的孩子安然无恙的送到山下,你想要什么信息我都能给你弄来。”
白公子冷冷的看着他,阿莫觉得今天的白公子格外的冷淡,就在他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面都萦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冬天明明还没来,为什么房间里面有冷风吹过?
他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然后就听见白公子说:“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做。”
阿莫咬咬牙:“好,那我就把这个重要的消息给你,大当家的不仅联系了其他山头的土匪,而且和朝廷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关系。”
白公子又问:“和哪些官员?”
阿莫皱着眉头:“这个可不好说,反正不止一个,知道那柳州吧,知道钱塘吧,据我所知,这些大当家的都打点过,还有其他的,我不敢妄下定论。”
说完以后,阿莫还有一些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还希望白公子你不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