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之看着面前的长安,觉得有些陌生,她在他眼中永远是那个骄傲的千金小姐,或是活泼的,或是冷漠的,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卑微。
这根本就不适合她,她不应该这样低着头,也不应该说出这样求饶的话。
赵言之轻轻地摇摇头,转身有些冷漠的离开。
长安的脸顿时是死灰一片,赵言之的意思是不答应吗?那自己的哥哥和玉哥儿岂不是就危险了?
就在她自己吓自己吓到心惊胆战的时候。
赵言之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跟上。”
长安看了一眼自己坐在那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哥哥,跺了一下脚,急忙的跟了出去。
整个院子里面都被赵言之带来的侍卫围满,阿莫还是一身女装满脸不爽的倚在门口。
看见长安出来刚想上前询问,却被赵言之一个满含杀气的眼神定住了。
往后退了几步,阿莫躲在角落看着长安被带走。
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长安轻轻的转头轻启朱唇无声的说了一句什么。
阿莫看着长安的唇形,嘴角微微的抿了抿,长安说的是:“带着我哥哥快走!”
看着长安被赵言之带走,屋子里面的侍卫还没有出去,阿莫没好气的说:“你们还停在这里做什么呢?你们的主子都已经走了,我这尊小庙可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快走快走!”
几位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这个人高马大的姑娘说的也在理,微微一抱拳就走了出去。
在他们脚步迈出去的那一刻,阿莫急忙的把门紧紧的插上,先是了自己房间换了一身便利的男装。
然后又去了侧屋,看薛长君还坐在床上笑嘻嘻的傻乐,气急败坏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都什么时候了,还笑,你的宝贝妹妹被抓走了还在这里笑!”
话虽然这样说,阿莫也只是抱怨一下,一些银子银票揣在兜里,其他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带。
一手拎着玉哥儿,一手拉着薛长君,阿莫深深的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跟长安回到了这个地方?
现在手忙脚乱的,等安顿好了手里面的两个人还要想办法去救长安,真是上辈子倒了霉。
阿莫心里面暗暗的叫了一声晦气,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丢下长安不管。
他此时此刻担心的是要跑到哪里去?既然这个镇国公候来到了这个小镇,那这小镇的一切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控。
站在门口,阿莫茫然无措,向左还是向右去?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无论现在往哪里去,总不能还留在这个地方,随便找了一辆马车,阿莫一行三个人往城外赶去。
阿莫的这辆马车在行驶着,长安也坐在一辆马车上。
马车里面的空气仿佛像沼泽那般粘稠,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氛。
长安坐在马车里面,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柔软的触感了,马车里面的装饰豪华无比,但是她无心享受。
因为在她的对面坐着的许久未见的赵言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人的内心是忐忑不安,一个人的内心是复杂难明。
长安轻轻的咽了一口口水,浑身还有一些微微的颤抖,眼里面是一片沉沉之色,她不能忘记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害死了阿爹阿娘,也不能忘记的一天薛府血流成河。
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晰的感知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无情无意的野兽,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他所有的情感只为了复仇而存在,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长安终于看清楚了,当初的一切全都是这个男人设的圈套,从他们的相遇开始便是一场有预谋的陷阱。
红珊瑚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偷的,阿爹房间里面的这个话也是她帮这个男人拿的。
因为他自己和姐姐反目成仇,因为他承受了阿爹阿娘对自己失望的眼神,也因为他,差点失去了自我。
可是因为爱情,这一切的一切,长安都心甘情愿,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连着所谓的爱情也是一种欺骗。
她像一个工具,被他攻略,被他得到,被他利用,最后再被他抛弃。
到最后的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后,赵言之成为了所谓的赢家,而她是真的彻彻底底的输了。
现在的她在他眼里大概是又可怜又可恨吧,一个失去了薛家庇护的丧家之犬,一个到处躲藏却逃不了他手掌心的可怜麻雀。
一个为了自己哥哥和侄子,不得不对他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