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没有理会他的话,当初的时候她还一直把阿莫当成恩人来对待,后来相处时间长了,发现阿莫没有一个正行,也就越发的不客气了。
玉哥儿是年少无知,知道自己有吃的了,只顾张嘴。等到饱了打了个嗝,长安才把他放在披风上让他自己玩。
饭还没来得及吃,又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阿莫嘴里叼着烧饼含糊不清的说:“去哪儿呀?”
长安没好气的说:“我去找我哥,我怕他迷路冻死在外面!”
阿莫笑了一下:“你饭还没吃呢!”
长安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又朝外面走去。
阿莫只是笑笑,三两口把嘴里的烧饼吃尽了,想爬起身来和长安一起,又看见一个小东西拽着自己的裤脚,不由得又坐了下去。
摸了一下玉哥儿刚刚长出来的头发,想到长安又是一阵发笑。
原本以为长安只是一个长了好脸蛋的农家女,是一个有血性的女子,原本想着就算没有什么好的,也可以替他铺床暖被,做饭洗衣什么的。
救下来以后却发现她什么也不会,娇滴滴的,干点粗活手就会磨出血泡,走两步路腿就会抽筋。
还带了一大一小两个傻傻的拖油瓶,原本他也想过要不要把长安给丢了。
但是有时候在深夜里面看见长安落寞的侧脸,晕黄的烛火照在她的脸上,她的双眼不再是白天那样的慌乱,而是夹杂了几丝数也数不尽的清愁。
再配上外面无尽的夜幕之色,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的真是该死的好看,就看在她那么好看的脸上,勉强让她留下来吧。
阿莫想自己还真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不过管他呢,在这个世界上,活一天赚一天,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又笑了一下,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手里小孩的头:“你说是不是呀?玉哥儿。”
他也没想过要别人回答,伸出树枝拨了拨跳动的火苗,破庙里面顿时又温暖了,舒服的叹了一口气,阿莫又躺到了稻草上。
长**着自己哥哥带着一身寒气的进了破庙,薛长君浑身哆嗦了一下,长安把他按到稻草前,又拉出自己哥哥的手。
已经冻得青紫,长安有些心疼的捂着自己哥哥的手,气他是个傻子不懂得保护自己。
都已经被冻成这样了,还是一味的傻笑,然后这个时候薛长君吃着包子,吃着吃着嘴里面突然间说了一句什么。
长安没有听清,然后他又说了一句:“晚,晚……”
说着说着,薛长君的双眼居然流下了眼泪,他的嘴里叼着包子,拿手擦了一下脸颊,似乎有些好奇是什么?
阿莫躺在一旁不明所以,语气有些惊疑:“没想到你哥这个傻子居然还会说话?说的是什么?晚?晚什么啊……”
长安却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没想到自己哥哥居然还能记得嫂子,低下头小声的说:“哪有什么晚,没什么,只不过是他胡说罢了……”
然后又看了看自己哥哥有一些懵懂的表情,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子塞在自己哥哥的手上:“吃吧,吃了就不要想这么多了。”
薛长君手里面捏着包子,心里面闪过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情绪,他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又拿起包子啃了起来。
长安确实坐在一旁双眼无神的看着火堆,未来的方向到底在哪里?
凭她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可以报仇吗?她真的再要与赵昱不死不休吗?
阿莫看到长安这副模样翻了一个身,闭着的双眼轻轻地抖了抖,又变成这样了,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外面的风雪依旧喧嚣,原本只是飘落的小雪花现在慢慢的变成暴风雪,彻骨的寒意从门的缝隙中迎面吹拂而来,长安往火堆里又添了一些柴火,然后又拿起旁边的破布口袋,把缝隙给挡住了,外面传来呜呜的风雪声。
看着躺在柴草上的阿莫还有哥哥,长安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一层一层的把玉哥儿给包裹好。
小孩子身体弱,在这种天气可不能生病,一旦生病,就可能真的治不好了。尤其是像长安现在见不得人,就更要小心注意。
把孩子抱在怀里,长安也斜斜的躺在了一个角落上,门虽然被堵上了,但是寒风还是无孔不入,长安往里面挤了挤,用力的抱紧了玉哥儿。
外面的风雪一夜未停,破庙里面的人却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