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是小姐做的香囊,看这夏日炎炎酷暑,小姐特地塞了一些清凉解毒的药材在里面,佩戴着可提神醒脑,做好后便让我给老爷送来。”春挑拿出那个黑色的香囊。
薛嗣良伸手接过,想起当日在大殿中长安倔强流泪的脸,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悔意,长安是他最宠爱的女儿,自幼受他教导,他心里自然清楚长安不是那样的人,可张姨娘也是可怜的紧,当日也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不罚长安难以服众啊。
他不由得轻叹了一句:“长安有心了,明日便把你家小姐的禁足解除了吧,告诉长安以后做事务必要小心稳重一些。”
春桃喜道:“多谢老爷,奴婢这就回去告诉小姐。”
薛嗣良挥挥手:“嗯,你去吧。”
春桃出了院子却并未回到长安所居之地,而是拐了一个弯去了赵昱所居住的望居阁,在到了以后,她远远望见对面门里有两个女子走了出来,正是薛长宁和她的丫头小喜。
春桃暗暗心想:不知道大小姐找赵昱又有何事。她并没有迎上前去,还是闪身躲在了一旁,她见薛长宁今日穿的煞是好看,心中有了一个猜想,待到她们走远以后,春桃这才走出来迈进了屋子。
她在院子里瞧见了阿亮,便上前询问:“阿亮哥,你可知大小姐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阿亮挠了挠头偷看了几眼春桃,似乎有点羞涩:“大小姐刚刚是来找赵公子的,看赵公子舞了一会剑,又在抄手游廊那里谈了一会儿话。”
春桃听了在心里暗啐一声这对狗男女,虽说她也不想小姐喜欢这个赵昱,可这个赵昱居然在小姐禁足这段时间居然勾搭上了大小姐,真是个没脸没皮的男人。
“赵公子现在在哪儿?小姐让我来找他有些事要说。”春桃又道。
“赵公子这会儿应该还在抄手游廊,我带你去。”阿亮说着便要去前方引路。
“那有劳阿亮哥了。”春桃笑道。
他们穿过垂花门,几棵垂扬柳树随着微风扭动着,一朵朵紫色的滕花炸开了蕊儿,再往前去是一片小小的池塘,池塘上架着一座白玉石桥。
赵昱着一袭黑衣站在桥上,他扶着桥目光放在池塘里,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似乎感觉到有人朝这里走来,他朝那边射去锐利的视线,看清是春桃之后,这才收敛了目光。
春桃走了上去,她福了一个身取出了香囊:“赵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缝制的香囊,小姐还在禁足中,所以让我给您送来。”
赵昱看着春桃手中的香囊,在脑海里想着长安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缝制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他伸手接过:“你家小姐可还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春桃:“对了,小姐还说她想要吃百味斋的糖炒栗子。”
赵昱:“你回去就说我知道了。”
然后赵昱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他用手细细的摩擦着信封:“你把这封信带给你家小姐,不要让外人看到。”
春桃接过信:“奴婢知道了,还请赵公子这几日多多去看看小姐,近几天小姐一个人可是无聊的紧。”
赵昱轻轻晗首:“我知道了。”
春桃见状便回去了,而赵昱站在桥上手里捏着那个香囊拿到鼻尖嗅了嗅,似乎闻见了长安身上那股悠悠的馨香,他原本温和的眸子锐利的眯起,变得危险而神秘。
过了良久,他伸手解下腰带上挂着的蓝色锦囊用手上这个浅紫色的替换了它的位置。
待到春桃回去以后,她把信封交予长安。长安捧着信封把调笑她的春桃赶出了去,春桃笑着被推出了屋。
夜已深了,有人早已陷入深眠,而有人却毫无睡意。
长安捧着黄色信封坐在拔步床上,晕黄的鱼膏油灯把她的脸庞渲染的无比瑰丽。
她一头长长的被香脂洗过的长发披在肩头,然后打开了信封,上面只有一句诗:“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她微启朱唇轻轻的念了好几遍:“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她在心里细细的咀嚼着品味着这句话,怎么也没有想清楚,不由气恼的把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床里。
长安趴在床上滚了几圈,然后又把那张纸拿出来铺好,仔细的叠了起来放在一个小小的荷包里压在了攒丝银枕下面。她躺在床上压着对赵昱的思念进入了黑甜的梦乡。当然第二日等着她的必定是那香甜的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