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天再眷顾她又如何?
薛长宁嘴角扬起一抹天真的笑意,黑亮的发披在大红嫁衣的肩头,在镜子中把长安的神态学的十成十的像,抬起头对春桃说:“傻丫头,你家小姐我成亲是一件好事,在这大喜的日子你却掉眼泪,不是煞风景吗?”
春桃不禁赶紧擦掉了眼泪:“小姐说的对,在这大喜的日子不能掉眼泪,是春桃的错,春桃不哭了。”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动静,薛长宁微微挑眉开口道:“是姐姐过来了吗?快些进来吧,让妹妹等了好久。”
踏进门来的果然是长安,看见长安的脸,薛长宁不禁一愣,长安今天画的妆与她本来的面目有三分相似,再加上眼里绽放出来的神采,共有六成像原来的长安了。
薛长宁嘴角的笑下滑了几分,手指抽动了一下,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今天姐姐的妆化的好看,与我的脸倒有几分相似,好看的很,等会姐姐一定也要给我画一个。”
听到薛长宁这样说,春桃和小喜的目光不禁朝长安的脸上望去,细看之下,果然有几分肖似长安的脸。
春桃还红着眼眶,脸却拉了下来,这大小姐可真是,在小姐大喜的日子都不能好好的安生一阵,沉着一张脸刚想要开口,却看见自家小姐摇了摇头。
薛长宁轻轻地摇摇头,一头长发垂到腰间,脸上画着精致的桃花妆,眼角轻挑几分诱人的粉色,挺翘的琼鼻,嫣红的小嘴,一张盈白如玉的脸比那天上的月亮还要莹润几分。
一看之下,就算是长安自己也不禁恍了神,薛长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美得很,轻笑了一声:“怎么?姐姐看我的脸是看呆了吗?”
然后把桃木梳子塞进长安的手里:“还请姐姐给我梳头,毕竟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就当以前的爱恨情仇都是过往云烟,让它们随风消散吧,从此以后我们就做好姐妹!”
薛长宁扬起大大的笑容,笑意没有达到眼底,唇角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转脸对春桃和小喜吩咐道:“我要和姐姐说一些**的话,你们先去门外候着,然后再把阿娘叫来,就说我想阿娘了。”
长安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又看着面前薛长宁半弯的眼,不禁微微的握紧了手中的梳子。
看出来长安的犹豫,薛长宁嘴角不禁的勾起一个恶意的笑,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长安的手,用力的捏紧:“怎么?姐姐不愿意为妹妹梳头吗?那等一会儿阿娘来了,就让阿娘替我梳好了,若是阿娘问起姐姐为什么不愿意,我就说不想脏了姐姐的手!”
说完以后,薛长宁就坐在凳子上面静静地看着长安,长安低下头,告诉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不就是梳头吗?她梳!
梳子划过黑亮的发,一梳梳到底,长安一边梳着头一边用嘶哑的嗓音轻轻的念:“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拿着梳子的指尖越来越颤抖,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嘶哑不堪,在泛黄的铜镜里面薛长宁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她看着长安有些痛苦的面孔,心里面升起了一阵快意。
长安拿着梳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梳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念完最后一个字:“十梳、夫妻、老、到白头……”
最后这一梳像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梳子从泛白颤抖的指尖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长安的双眼干涩到流出泪来,老到白头……
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一股难耐的心酸从内心深处涌出,赵昱娶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他马上就与别的女人老到白头了。
薛长宁看见长安流出眼泪,唇边泛起的笑意也没有落下,站起身来,身上穿着火红色的嫁衣,手上提着一方红帕子,慢慢的靠近长安在她耳边担心的说:“在妹妹的好日子里,姐姐怎么流泪了?”
然后声音又小了几分:“难道是看见赵昱娶我而心里不甘吗?可是你再怎么不甘心也没有用的,从此以后,赵昱就是属于我的了,过不了多久,薛家也会是属于我的,到那个时候,我知道你和你的傻娘亲生不如死,对了,还有你哥哥,我要让他给我哥哥陪葬,反正他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哈哈哈……”
说着薛长宁就笑了起来,仿佛是已经看见了前景一片光明,长安隐忍的握紧了拳头,在薛长宁还在大笑的时候一巴掌就扇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