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点了点头接过信:“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好的。”
等到周忠走出房间以后,赵昱这才站起身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满脑子都是长安,他刚刚装出来的平静全都是假的,他知道这样的自己根本就不对劲,他不能放纵自己沉溺于无端的爱情,可是又无法彻底忘掉长安的脸。
他把脸深深的埋在掌心,只想把长安的脸从自己的心里甩掉。
天色已经不早了,灿烂的金光从东面缓缓地照耀着整个大地,休眠了一整夜的花儿开始绽放她娇嫩的花瓣,小草舒展着嫩绿的身体,一切都是生机勃勃而又充满活力的。
春桃作在步遥床的旁边,手上拿着帕子,把床的帷幔有两边的金丝玉勾给挂了起来,要在往日长安早就坐起来了,可是今天长安还是沉沉的躺在床上,双眼下有一片浅浅的乌黑,没有丝毫想要起床的意思。
春桃想到小姐昨日的模样,心里忽然间有些不安起来,她轻轻地晃了晃长安的身体,在她的耳边柔声叫道:“小姐,该起床了。”
刚晃没几下,长安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胸口剧烈的起伏,双眼睁的大大的,春桃被吓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小姐,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奴婢啊!”
长安急促的喘着气,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八皇子是个杀人制香的变态狂魔,梦见王凝云死不瞑目,在梦里还有一双残忍的带着浓浓占有欲的眼紧紧的望着她。
在梦里还听见有一个声音说她也逃不掉,她梦见自己的血液流干便成了一具尸体,梦见了赵昱冷眼看她死去无动于衷。
长安的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紧到指甲都断裂开来,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她用力的撑着虚软的手臂坐起来,浑身发软的靠在床上,昨天的记忆又一幕幕的涌上她的脑海,她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一场梦,那是真实发生的一切。
长安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面色恐慌的春桃虚弱的说:“先给我更衣,我要去找阿爹阿娘。”
她绝对不能嫁给八皇子,现在必须要想办法。
春桃看见长安一点点的归于平静,赶紧起身替她擦擦冷汗:“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吓死奴婢了。”
长安的嘴唇没有丝毫的血色一片苍白,她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一个特别特别可怕的噩梦,可怕到会赠送了她的下半辈子,可怕的会让她失去生命。
春桃扶着长安起身洗漱,先是擦了脸,又给她换了一身福彩蝶衣流云裙,脸上擦了一些粉色的胭脂让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
刚刚打扮好长安便起身要去薛夫人所在的地方,刚刚端上饭菜的春桃急忙叫道:“小姐,用了早饭再过去吧。”
长安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心里没有一点想吃的欲望,此时此刻她只想早点见到阿娘,告诉阿娘这个消息,然后解除婚约。
“放在那吧,我先不吃了。”长安说着便已经打开了门。
“唉,小姐……”春桃看着自己手上捧着的糕点和饭菜无奈的皱皱脸。
此时春光正好,阳光明媚,柔和的日光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有一些花草在早上被下人浇了水,晶莹剔透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像珍珠一样闪着诱人的光芒。
但这一切都无法吸引长安的眼球,她提起裙角小跑着,不多会儿便到了薛夫人所在的弘毅堂,还没有进屋,便远远的呼唤:“阿娘,阿娘……”
薛夫人刚好用完饭,下人收了碗筷退了下去,还没有站起身便听到院外长安的呼叫,心里一笑,还是个小丫头呢,咋咋呼呼的。
见到长安推门而入,薛夫人笑了笑:“怎么啦?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长安看见薛夫人笑意盈盈的坐在她面前,双眼一热,泪水跟不要钱似的滚了出来,她昨天真的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阿娘了。
长安猛的扑到薛夫人的怀里,感受到了阿娘的温暖,长安呜咽不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薛夫人怎么问也不说话。
薛夫人看见长安这番样子心里可急坏了,她面色一冷,还以为是有人欺负长安了,伸出手不停地拍着长安的后背以示安慰,嘴里为她出着气:“怎么啦?哭成这样,是谁欺负你了?告诉阿娘,阿娘定不会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