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清晨的世界，一道白衣身影，便将视线遮蔽。对上虞烁冷冷的目光，慕容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生忌惮，忙倒退了两步。

“……师尊。”慕容凌低着头不敢看他，总觉得今天的虞烁，是来找他麻烦的。

虞烁问：“现在几时了？”

且不说斜阳仙门的规定，昨晚他说要见面的那个时辰也过去了啊。

“十点钟。”慕容凌犯浑，张口胡说道。

虞烁微蹙眉：“什么十点钟？”

慕容凌有点结巴：“……巳时。”

虞烁追问不休：“巳时？”

慕容凌有点心虚：“巳时过一半多了。”

“你知道斜阳仙门规定弟子几时晨起吗？”虞烁问。

“辰时。”

“你原还想拜入斜阳仙门？”虞烁质问。

对，慕容凌原先想只想拜入斜阳仙门，无意入了虞烁门下，其实心里还有些不满。

冷静的思考了一会儿，慕容凌突然意识到了错误。如果他现在真是斜阳仙门的正式弟子，还容得他这般散漫？

“对不起师尊，我明天不会了。”

“拜师前你说过什么？”虞烁再问。

“跟着你，一定努力修炼。”慕容凌其实记不清了，但大概觉得自己会说这种话。

就像每个新学期开始，都会说一定努力学习一样。

年复一年，他从小学三年级就有努力的觉悟，可他的拖延症，致使他觉悟了九年，都还没对得起“努力”二字。

虞烁明知故问：“那你现在想去干嘛？”

“玩儿。”慕容凌话罢猛地一哆嗦。

他会不会挨打？

但想到小蝴蝶可能还在山下等着他，他就忍不住硬气了一点，跟虞烁请求道：“师尊，我朋友还在山下等我。”

“然后呢？”

“我要去见他，要杀要剐，等我回来再说，可以吗？”慕容凌不能让人家白等。

虞烁心里五味杂陈，一面要当着严师，一面要做人家的情人。若是被什么人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估计要讽他了。

玉不琢不成器，慕容凌体内还有魔灵脉，不认真引导他往正道上走，将来十有八九，得死在赤霜剑下。到时候，该怨自己如今仁慈，还是怨他不成器呢？

“师尊不想我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吧？”慕容凌问。

虞烁心中默叹：我也不想言而无信。

那就装装样子，跟他见上一面吧。

“去吧，回来领罚。”虞烁给他让了道。

慕容凌往外跑。

虞烁往里屋一看。

“你不跟着去吗？”他问乔乔。

乔乔一愣，慕容凌着急自己的事情，忘记让乔乔先回系统空间了。她现在是真人形态，不会飞，也跟不上慕容凌。

“你能看见我啊？”乔乔惊讶的问。

“嗯。”虞烁随意扫了一眼她的打扮，一脸的一言难尽，别过了脸。

乔乔穿的肉色丝袜和吊带齐膝短裙，在虞烁眼里，她就像只穿了遮羞的内衫般不知羞耻。但念及各自是不同世界的人，生活习俗定是不同，对其的偏见，便浅了一些。

“哈哈……我没忘记隐身啊。”乔乔有点手足无措，认真的跟系统较劲儿，以为系统出卖了她。

结果由她所控制的系统意外的运转十分正常。

见了鬼了，平常也不见得自己这般靠谱。

乔乔尴尬的对着虞烁笑了笑，挥挥手道：“没事了，我先走了，拜拜。”

等乔乔消失了，虞烁便化作冰蝶，向山下飞去了。

在慕容凌赶到之前，虞烁先到了目的地，顺便将准备好的面具给戴上了。

衣裳换了样式，与方才跟慕容凌谈话时穿的不同，挽发的发带，由雪白换成了淡蓝。

慕容凌跑到山下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见到有人站在与他约定之处，先是缓了口气，才上前来打招呼。

“你是小蝴蝶吗？”慕容凌走到虞烁跟前，问那戴着面具的人。

面具很好看，银色的，花纹雕刻精致。只遮住了眼睛和鼻子那一半脸，唇若点朱，唇形漂亮得很。

虞烁点了点头。

“等很久了吧？”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