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娟儿和生哥虽然早就有了肌肤之亲,可是昨日却是二人大婚之夜,一切仿佛都重头来过。
今日直到日上三竿,娟儿才懒懒地起了床。
红绫凑在屋外,轻轻敲敲门,声音压得很低,轻声道,“娟儿,你醒了吗?”
这丫头特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之中还有几分压抑着的小心翼翼。
想来也是,红绫年龄尚小,许多事情也是第一次见到。
昨日娟儿和生哥大婚,她难得也是座上一员,自然满心热闹。
娟儿被她这样的声音臊得红了脸,一边起床,一边对屋外轻声道,“起来了。”
红绫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扫视了二人一眼,抿着唇瓣,双眼微微挑动一二,两只手叠放在身前,轻声咳嗽两声,低声道,“小姐吩咐让你去她房里,她有事情要交代。”
言毕,红绫娇笑着转过身,故意补上一句,“不过小姐也交代了,你可以慢慢来。”
娟儿和生哥对视一眼,二人皆是面色一红。
娟儿很快就收拾妥当,急匆匆地往陆芸汐屋中而去。
到了院中,却见陆芸汐的屋中空无一人,就连红绫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不敢胡乱走动,只得在廊下等着。
与此同时,司廷彦唤走了生哥。
他倒是在书房之中瞧到了陆芸汐。
初时,生哥还有些诧异,转过身,指了指屋外,“娟儿……”
“生哥,是我让红绫将娟儿唤去的。我有事情想要同你讲。”
看着陆芸汐严肃的面色,生哥也不由地收住话头,正襟向前走了两步,拱手行礼,“小姐有什么吩咐?”
“生哥。”
陆芸汐起身走到生哥身边,握住他的手腕,让他直起身子,盯着生哥双瞳。
生哥从未与陆芸汐如此靠近过。
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味顺着空气弥漫进生哥的鼻腔之中,让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轻轻舔了舔自己微微干裂的唇角,小心翼翼地凝视着陆芸汐,抬着眉角,低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生哥,你可是自小就长在宁坡山上?”
生哥点头。
“其他事情你一概没有映像?”
生哥再次点头。
陆芸汐不由焦急起来。
司廷彦这才打断二人对话。
他将陆芸汐拉到身后,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动两下,嘴角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示意陆芸汐不要焦急。
陆芸汐这才长出一口气,逐渐稳定情绪。
“生哥,你可记得自己是如何到宁坡山的?”
生哥呆滞地盯着二人看了良久,才收回目光,双眸轻动,“是慈安庙的太渊方丈将我带去的。”
“自小便长在那里?”
“是的。”
生哥小心翼翼地瞥了两眼陆芸汐,见她没有打断自己,这才接着道,“不过,我受过一次伤,在那之前的事情我统统不记得了。太渊方丈嘱咐过,让我尽量少离开宁坡山。这些时日,我原本也打算去同他说明白我和娟儿的事情。”
“为何要让你少离开宁坡山?”
陆芸汐追问道。
生哥迷茫地摇摇头,“太渊法师说,我那次受伤是因为得罪了一个权贵。他担心那权贵会寻我的不是,所以索性让我在宁坡山上躲着。”
陆芸汐双手猛然一蹙,跺了跺脚,心中暗道:找到了!就是那件事!
她如此激动的模样莫说是生哥,即便是司廷彦也大吃一惊。
陆芸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赔上些许尴尬的笑容,接着问道,“那这位太渊方丈如今还在世吗?”
“自然在世。”生哥这才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陆芸汐望向司廷彦。
“生哥,是这样。”
司廷彦也觉此事不好开口,沉思良久,才接着道,“前几次南宫隆寻过你之后,我也特意寻人打听了。他的确有个兄长。只是,这兄长前些年却不慎失去了联系。我们怀疑,你就是他的兄长。”
“不可能!”
不等司廷彦说完,生哥立即否认。
“为何?”
“我虽然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可是我在慈安庙的生活踪迹做不得假。庙宇之中有我生活的房间、穿过的衣物,还有慈安庙的师兄弟都能作证,我是自小便长在慈安庙中的。”
司廷彦不知南宫家的替代法则,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以。
他别过头,凝视着陆芸汐。
陆芸汐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现在就告诉生哥,你不过是南宫家留下来替死的吧?
既然当年的南宫宁会因为此事奔溃,难保生哥不会。
许久,陆芸汐才对生哥道,“不管怎么样,生哥你的确有过一段记忆不清的时日。为了保险起见,我和廷彦还是决定要去弄清楚这段时日之中发生的事情。这两日,府中的事情便交给你和娟儿打点。在我们回来之前,你不必让娟儿知道此事。她才刚刚与你完婚,还在欢喜之中,如若知道了,恐怕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生哥也慢慢地点头同意。
娟儿因为三叔和南宫隆串通之事,早就恨透了南宫家。
如若真的被娟儿知道,她心心念念想要相伴终生的男人竟然真的是南宫家的人,只怕决计无法接受。
许久之后,陆芸汐和司廷彦已经走到门边,生哥才拦住二人。
他凝视着陆芸汐的双眼,思量良久,沉声道,“小姐,如若你真的发现我是南宫家的后人,能否先不告诉娟儿。”
看着生哥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陆芸汐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他也是个血性男儿,在山上的这些年,他终日与野兽为伴,性子之中的狠戾可想而知。
可是,一朝遇到一个让自己一心一意的女子,却也是如此小心翼翼,让人心疼。
司廷彦与陆芸汐对望一眼,这才对生哥道,“你放心。我们之所以将娟儿支开,便是不想让她知道此事。如若确定了你的身份,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这几日,我已经安排人给你用针灸之法,好瞧一瞧你能否想起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