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汐才刚刚回了府中,司洺便已经派人来请。
他一脸怒气地坐在书房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一侧的年雨凝。
年雨凝脸上已经红了几大片,有些地方已经被她挠得不成样子,些许地方破了皮,还有一些地方冒着鲜红的疹子。
眼见着司洺望向自己,年雨凝低下头,哭得更加厉害。
“公公,这陆芸汐明明知道儿媳对栀子花过敏,还故意让丫头拿了带有栀子花的东西给儿媳,这不是分明想要置儿媳于死地吗?眼下,儿媳的脸也毁了,若是日后我回家中,被我父亲看到我的脸变成了这幅样子,儿媳可真是没脸活了……”
她说着,便哭得更加厉害。
司洺被年雨凝哭哭啼啼的样子惹得心中一阵烦忧。
“你先不要哭了。此事我自然会替你做主的。”
正说着话,便见陆芸汐已经立在屋外行礼。
司洺将她唤进屋中,满是不悦,扬动下巴,指了指坐在一侧的年雨凝,沉声道,“雨凝的脸你这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芸汐顺着司洺下巴所指的方向瞧了两眼,心中却也是一片惊讶。
她蹙动眉角,诧异地凝视着年雨凝。
早就想到了年雨凝的脸会过敏,却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幅样子。
“儿媳不知。”
陆芸汐收回目光,低着头,轻声道。
“分明就是你送来的那东西里含有栀子花,才会将我的脸弄成这副样子。公公……”
年雨凝一边说着,一边哭着跪在地上,低着头,“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陆芸汐,满府上下都知雨凝栀子花过敏。她过府第二日,我便吩咐人将院中的栀子树全部砍掉,怎么就你独独不知?”
“儿媳知道。”
“知道你还将那带有栀子花的胭脂给她?”
“公公,那胭脂并非儿媳给她的。”
陆芸汐抬起头,望着司洺,解释道,“是宝翠那丫头非要拿走,染汐阁上下都可以作证。我也出言相劝,可是宝翠不肯。无奈之下,我才将这东西给了宝翠。”
“那……”
年雨凝面颊泛红,眼底更是一片恼怒之色,不悦地撇过头,盯着陆芸汐,“那也是你故意让宝翠带给我的。你若是一早就言明了那里面有栀子花,宝翠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这东西给我。定然是你瞧着这几日廷彦哥哥多宿在我的屋中,便心生怨怼,故意如此对我。”
陆芸汐凝视着年雨凝的双眸,嘴角微动,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你我皆是廷彦的妻房,我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就心生怨怼,也算是愧对这些年家中教养。”
“你……”
“好了!”
司洺不愿再听这妇人之间无休无止的争论厉声打断,沉声道,“不管怎么说,这东西既然出自你的手中,你便要对雨凝负责。”
年雨凝闻言,扬动下巴,哼了一声,撇着白眼,不再言语。
“从今日开始,就……”
司洺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司廷彦匆匆从屋外走进。
“父亲。”
陆芸汐与年雨凝皆别过头,凝视着司廷彦的双眸。
司廷彦得知府中闹出这等事情,心中挂念,急切赶来。
眼见陆芸汐无事,司廷彦的心中这才安稳了几分。
他匆匆上前,瞥了一眼年雨凝,对司洺行了礼,“父亲,此事我已知晓。汐儿绝不是会用此毒计之人。年雨凝的脸我已经配好了药,还请父亲网开一面。”
闻言,年雨凝猛然别过头,诧异地放大双瞳,盯着司廷彦的侧脸。
“廷彦哥哥,您说什么呢?现在是我的脸被毁了,你却要为了这个女儿开脱吗?”
司廷彦没有理会年雨凝,依旧望着司洺,接着道,“父亲,若是您不肯答应,不管您要如何惩罚汐儿,我都愿意替她受罚。”
年雨凝和陆芸汐皆是一脸惊讶。
司洺蹙着双眉,不悦地盯着司廷彦瞧了好一会,才哼了一声,也不多言,只拂袖而去。
眼瞧着司洺走远,司廷彦忙扶起陆芸汐。
陆芸汐低着头,向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司廷彦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唇角,“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就是了。”
陆芸汐不明白,司廷彦的言语之间分明表明他偏袒自己,可是为何这几日他却处处都躲着自己?
陆芸汐只答应一声,便行礼要离开。
哪知,年雨凝却不肯放她就这样离去,一把扯住陆芸汐,“你不许走!你将我害成了这幅样子,你像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走吗?”
陆芸汐正要甩开年雨凝,年雨凝的力道非但没有减小,反而还加重了几分。
二人你拉我扯之间,年雨凝一时脱力,一把将陆芸汐往后推去。
陆芸汐脚下跌跌撞撞,向后退了两步,差一点就跌倒在地。
好在司廷彦眼疾手快,一步上前,单手环住陆芸汐纤细的腰肢。
他扶起陆芸汐,将她揽在自己怀中,不悦的盯着年雨凝,厉声道,“年雨凝,你做什么?汐儿怀着身孕,你若是伤她半分,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年雨凝气得牙根痒痒,一双眼睛紧紧地蹙在一起,哼了几声,“廷彦哥哥,不知汐儿姐姐知不知道那鸩毒……”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司廷彦一步上前,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他下手如此之狠,连陆芸汐也吓了一跳,诧异地凝视着司廷彦的背影。
年雨凝捂着面颊,一时有些发懵,偏过头,稳定了好一会,才冷笑着抬起眼,凝视着司廷彦的双眸,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你若是敢带她走,我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闻言,司廷彦全身冰冷,喉咙轻动。
他背对着陆芸汐,长叹一口气,也不看向陆芸汐,只沉声道,“汐儿,你先回去。”
“可是……”
陆芸汐还要再问两句,没想到司廷彦却提高了声音,厉声道,“回去!”
陆芸汐诧异于他的举动,可看着二人四目相对,心下却也烦闷不已,只随意行了礼,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