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向主家通禀一声,就说都京余家五郎求见。”
余家!
门子诧异地端量了一番男子,心里暗自揣测,这不会又是来找茬的吧?
上回来了个余家大娘子,这家里闹得好几日不安宁,好不容易消停住了,又来一个?
只是这余家的名头还是有用的,门子心里嘀咕,但也恭恭敬敬地进门去通报了。
没一会儿绿沉出来将男子迎了进去。
余氏迫不及待地与男子见了一面,但没一盏茶的功夫,厢房里就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
消息传到了长幼这边。
长幼在准备着嫁衣,因着她不会女红的缘故,所以家里也只是让她寥寥草草的绣几个图案装装样子,但是对笨手笨脚的长幼来说,简简单单的几个绣样也难如上青天,拖拖拉拉地绣了好久都不曾完成。
眼看着婚礼还有二十来日就要举行了,她这嫁衣还没影,实在有些不像话,所以余氏便将她拘在家里先把装装样子的花纹绣了再出门。
大红的绸缎面上绣着玄色花纹,明媚的阳光透过白白的窗户纸洒在铺满整个榻面的红色嫁衣上,仿佛镀上一层清辉,低调又透露出几分奢华。
青碧大惊小怪地进来与长幼说道:“娘子,前院来了生人,夫人见了他以后哭了。”
长幼从手上的绣花针与玄黑的线里抬头,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青碧说:“听闻来人是夫人娘家的,这会儿估计还在前院呢!……诶,娘子,您去哪儿?”
这时长幼早已丢下手里的活计,换上了一件藕荷色绣各色折枝小花的褙子,理了理头发就要出去。
长幼回答道:“我去看看阿娘!”
这余家之前不理不管,怎么这会儿都一个接着一个过来找存在感?
她都去瞧瞧,万一阿娘又昏了头留下余家人当祸害可就不妙了!
绿沉在外边候着,见到长幼来了也没有出言拦住,而是先一步说道:“娘子,夫人已经哭了好一会儿了。”
言下之意是让长幼进去好好安慰一番,在这般哭下去只怕身体也会跟着受不了。
长幼点点头,径直地走进厢房里。
压抑在喉咙里的哭声断断续续的,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陌生的而又清朗的声音在安慰着哭泣的人。
一进去就见到了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正亲昵地低声安慰自己的阿娘,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挨着极近,眼看着阿娘就要扑到人家怀里哭泣了。
长幼:“!!!”
这什么情况!
阿、阿娘的旧情人?
长幼受到了惊吓,愣在门口,目瞪口呆的,像一头呆头鹅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
房里的两人听到了动静,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到长幼身上,长幼咽了一口唾沫,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尴尬地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看清楚了男子的面容,咦,好年轻……
余氏掖了掖眼角,斜睨了长幼一眼,言道:“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还不赶紧过来见见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