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阿爹把他这个大寿星打发到门口迎客,美名其曰锻炼人际往来的学问。这外边排着队携重礼来的多半是没有请帖的,要处理得当又不失礼数。
他懒懒散散地站在门口迎了一会儿宾客,面对一张又一张陌生又带着谄媚的笑脸渐渐地没了好心情,眉宇间不免带上了几分不耐烦,招来管家说道:“你在这儿帮我看着,有请帖的请进门,没有的让他们走,要是不肯走的虽他们去,礼也别收!我进去了,实在没劲儿!”
管家笑得和蔼,周秦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是知道自家郎君的秉性,便道:“郎君尽管进去歇息吧,我等在门口守着便是。”
周秦点点头,看了眼外边的长队觉得脑壳都大了,赶紧转身进了门。
他前脚刚走,陆融和青松后脚就来了。
他们主仆二人在冗长的排队边上有些显眼,青松问道:“二郎君,咱们要排队吗?”
这么长的队得排到什么时辰啊……
陆融展开折扇不慌不忙地摇了几下,微微挑眉反问:“我们为何要排?”这些人一看就是没有邀请帖的,厚着脸皮携礼过来不过是借机攀附罢了,他们正经的客人直接去门口便是了。
青松手里捧着一个约有成年男子一臂之长的青木长匣,抬起脚步忙追上去。
队伍里的人看他俩直接往门口去了纷纷窃窃私语,往他们两人身上指指点点,神色间流露出嘲讽、不屑等。
门房正登记访客,一道人影笼罩过来,他抬头一看,想起郎君的吩咐,有些为难道:“陆郎君,对不住,郎君吩咐小的以后见到您不放您进门。”
外边看热闹的人笑得更嚣张了些。
“这位郎君,凡是有个先来后到,还是乖乖在后边排队吧!”
“是呀是呀,都觉得自己是特殊那个,实际啊,人家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儿!”
还有人攻击带的礼,单单一个不起眼的破木头盒子,跟他们这些用车来过来的一堆礼简直是天壤之别。
“穷书生,好好读你的书吧,这种地方不是你们这些穷秀才该来的地儿!”
青松在一片嘈杂的嘲笑声冷下了脸,冰冷的目光在人群中最嚣张的几个人扫了一遍,那几个外地来的被这视线一激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陆融却笑道:“周衙内果真这样说?”
门房已经隐隐觉得自己闯了大祸,但他又牢记着周秦的话,僵硬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青松我们就走吧,莫让白白让他人看了笑话。”
管家先头去送周秦进门了,回来的路上就听见外边吵吵嚷嚷的,眉头皱了起来,外边怎这般喧哗?
刚到门口听到陆融打道回府的话心下一惊,也不管出了何事连忙拦住陆融,问道:“陆郎君来了为何又要走了,是不是我等做错了事恼了您?”
陆融不说话,门房硬着头皮将方才的事小心翼翼地说了,管家听了脚下一个踉跄,伸手就往门房头上招呼,呵斥道:“陆郎君是何人你还不清楚,咱们郎君不过是说笑,你这怎么还当真了!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