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云和几个主要涉事家丁,都被带去了官府,官府也还需要调查取证,更重要的是需要等吴金泉醒来。
吴家下午的气氛格外肃然,很多人虽然是秦红云亲自招进来的,平时听她的话,也不会怀疑质疑她,但她真正做的这些事,他们是根本不知道也想不到的,毕竟这么严重的事,秦红云除了信得过的几个,也不可能让太多人知道。
所以秦红云被官府抓走,这件事一传开,大家都有些震惊,也变得更小心翼翼起来。
吴哲谁也没追究,只是先让他们收拾宴席的摊子,他则一直守在吴金泉的床前,好几年没见了,他模糊的印象又回归清晰,他之所以离开这么多年,还对吴金泉有这么深的印象,就是因为还记得他对自己的疼爱和纵容。
“罗大夫,为什么我爹还不醒?”吴哲隔一会儿就会问一句,他生怕他就这么醒不来了。
“吴少爷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罗晖道:“吴老爷并非因为身体原因昏迷,而是因为外在伤害,不足以致命。”
“少爷。”小河从外面进来:“刚才有两个家丁趁着收拾东西的空档,跑了。”
“跑了?”吴哲皱了下眉,接着摇了摇头:“不用理,跑了便跑了,大概是怕我们因为秦红云的事迁怒到他们,这府里,早晚是要换血的,不过还要等爹醒来再说,有心虚跑了的,还省的我们清理了。”
小河点点头,又去忙了,罗晖将针都消了毒后:“来少爷,把吴老爷的上衣脱一下。”
因为天气热,吴金泉也不过就穿了两层衣衫,吴哲将上衣褪到腰处,看着罗晖开始落针,说是可以排毒的。
他在一旁边看边问道:“罗大夫,听说您在银山村一个人生活?”
罗晖对此并不忌讳什么,坦然的点了点头:“正是。”
吴哲斟酌了下:“那不知罗大夫有没有其他什么打算,就想一直待在银山村里吗?”
罗晖手顿了一下,抬起头:“吴少爷的意思是?”
吴哲笑了笑:“是这样的,吴家本来是一直有专门的大夫的,后来秦红云来了,便辞退换了她自己的人,现在吴府说不好听的,我和我爹身体都差的很,缺的就是一位信得过,医术又好的大夫,我觉得,除了您别无人选了。”
罗晖有些没想到:“这,吴少爷是说让我来做吴府专用的大夫?”
吴哲点点头:“吃住都是府里管着,每个月的工钱,绝不会低于罗大夫现在的钱,或者,您开个价也可以的。”
罗晖落下最后一针,起身去洗了洗手,笑着道:“吴少爷能这么信任我,那罗某当然是很感激的,可我待在村子里惯了,也习惯到处可以转转,串串门,周围的人也都熟,而且也不止银山村一个,周围两三个村子就我这么一个大夫,我也走不开的。”
“你们在说什么?”江芊叶正好进门来。
吴哲转而跟她说了:“小叶子,你说罗大夫现在就一个人,想去哪里也都自由的很,是不是应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你希不希望罗大夫会更好?”
“那是当然了。”江芊叶一愣,脑洞一下开大了:“难道你要给我师傅介绍师娘啊?”那当然是好事了,那师傅都亲自给未婚妻报仇了,也过去这么多年了,总不能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吧。
“额。”这点吴哲还真没想到,当然了,吴哲脑袋也聪明,立刻道:“如果罗大夫有这个意向,那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江芊叶忙点头:“那当然好了,跟你说,像我师傅这么好的男人可不多了。”品性好,医德好,为了救孩子都能把命搭上,为了未婚妻还能这么痴情的,古代三妻四妾的时代,能有几个这种男人?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师娘?”
江芊叶仰头想了想:“那你不能问我呀,得我师傅和人家两情相悦才行,当然了,也得是个遵守妇道,贤惠淑良的才好。”
罗晖笑着摇了摇头,看他们两个小孩子一本正经的商量着自己的终生大事,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他都自己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好的不好的,都习惯了,姻缘这件事上,不强求也不逃避,全看缘分。
“那是当然,只要罗大夫肯来吴府,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吴哲这才说到正题,他看得出来,罗晖对这个小徒弟可是宠信的很。
“来吴府?”江芊叶这才反应过来吴哲打的什么主意:“你是说想让我师傅给吴家做事啊?”
吴哲点点头,他觉得这是个好事:“人往高处走,总是比一直在村子里埋没要好吧?”
江芊叶当然不是不想让罗晖更好,问题是,罗晖的医术是被吴哲高估的,他要是来吴府,自己又不能来,到时候药里没了灵泉,自然是大打折扣,那到时候对罗晖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那不行。”江芊叶一摇头,随便编了个理由:“师傅要是来了吴府,那我岂不是见不到了吗?”
吴哲本来都把她当同龄人,甚至比同龄人更聪明的人来看待了,没想到这时候想法也这么小孩子气:“你能见到你师傅重要,还是你师傅娶妻赚钱重要啊?”
江芊叶看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他不去跟师傅说,倒来拐弯抹角的套自己,这说明什么?说明肯定师傅回绝他了呀!江芊叶笑了笑,一脚把球踢了回去:“我师傅觉得哪个重要就是哪个重要,这是我师傅的事,你该问他愿不愿意啊!”
吴哲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真滑头啊,一旁看着的罗晖一笑:“吴少爷,你也不用为难她了,我这学生还小呢,学到的才是点皮毛,还有很多没教的,我要是来吴府,谁教她呢?我可不能耽误这么好的苗子。”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吴哲也不好再勉强了,点了点头:“那好吧,那以后我和我爹的药还从罗大夫那里取,这总可以吧?”
罗晖点头:“那是当然了。”
“呜。”忽然床上传来一声闷吭,吴哲转头一看,忙起身:“我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