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突然传来了一声砰然声,随后还有林彩云的痛呼,赵宛舒连忙拔腿往里跑去,“娘!”
林彩云刚才听到外头没声音,心里又急又忧,挺着肚子就要再出门,结果眼前骤然发黑,她扶了一下洗脸架,结果却是把架子带倒,自己还摔了一跤。
赵宛舒忙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您怎么样了?快起来!”
她把人扶到床上坐下,又给她把了把脉,嘴里直问道,“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彩云受惊了,脸色有些惨白,“可能是摔着了,有点肚子疼……”
“您前阵子才动了胎气,现在可得多注意点。有什么事儿喊我一声就成,您自己别乱动。”见林彩云只是摔了跤,动了点胎气,赵宛舒不由舒了口气,“等会我给您煮碗安胎药,这两天您别太动,将养着。”
林彩云听说肚子里的孩子没事,面色也好看了些,她往外头看了看,“阿宛,你四叔他们……怎么样了?”
“没事,他们都回去了。四叔保证了,不会在外头乱说的。”赵宛舒给她盖好薄被,“您别担心。”
林彩云松口气,又忐忑地看了两眼赵宛舒,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宛舒注意到,“娘,您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阿宛,”林彩云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你刚才怎么做到把你四叔给弄得瘫在地上的?他,他的腿好成了吗?”
林彩云本来还以为今天家里要被赵四江那个混不吝的给搜刮了,却没想到赵宛舒抬抬手,他居然就瘫痪了。
林彩云都惊愕了。
但现在人走了,若是赵四江的腿真的好不了了。现在他服软回去,回头恐怕是会带上赵家上下十几口一道过来寻公道。
“我刚才不是让四叔干了不少活吗?他蹲了那么久,腿部的肌肉会出现酸疼痉挛,又站了会儿,腿部血液却还是不流畅,我刚才拍了他的穴道,可以刺激腿部,导致出现短暂的麻痹现象。”
“在大家看来,那就是腿瘫了。但其实,过会儿缓一缓,也是能好的,这当大夫的都是懂点的。”
“也就是四叔胆子小,当时被吓着了。这世上哪儿有什么拍人一下就能腿瘫了的事!”
闻言,林彩云有些惊讶,“竟是有这样的事情?”说着,她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赵宛舒,“阿宛,辛苦你了。”
今天若不是赵宛舒胆子大出面吓唬住了赵四江,家里恐怕得遭受不小的损失。
只是,林彩云的这心却是惴惴不安的。
“你四叔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一贯是个嬉皮笑脸的,以往你爹没少揍他,但是他就是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地凑上来要好处。这回就怕他也是假意离开……”
赵四江就是个彻头彻底的混混,欺软怕硬得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事儿娘就不用担心了!”
赵四江被她这么一吓,恐怕最近都不敢自己出面的。
“娘,您先休息,晚点起来喝安胎药,我去把后头的药给做了。”赵宛舒起身去忙活。
林彩云望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眼泪突然就跟断了线的珠子扑哧扑哧地往下滚落,她用被角捂住了嘴,不敢出声。
赵四江夫妇直到跑得老远老远,裤裆被风吹得凉飕飕得很,赵四江才停住了脚步,他的腿才恢复了知觉,又作死了跑那么急,这会直哆嗦发软。
他颤颤巍巍地摸着,在旁边的田埂坐下。
“等会,我,我先歇口气!这里,赵宛舒总是不会跑出来抓咱们了!”
马翠翠看着他发抖的腿,满眼都是担心,“当家的,你是腿还不舒服吗?难道是赵宛舒那贱皮子故意没给你治好?”
赵四江听到赵宛舒的名字,忍不住抖了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我这是吓的啊!你是没瞧见阿宛刚才那一下,我差点以为我要交代在那儿了!以往也没瞧见她有这一手啊!”
“之前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咋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一样,就跟三哥那会儿一样,像是条疯狗,非得咬人不可!”
想起赵宛舒居然能够那么温温和和说出那种狠辣的话,做出那样恐怖的事情,就跟个恶鬼一般,赵四江光是想想就心惊肉跳。
马翠翠想着也有点害怕,“是啊,她怎么突然就变了呢?上回跟大嫂和爹娘他们吵架的时候,她看着也没这么吓人啊,现在就跟被鬼上身了一样!”
之前赵宛舒对着赵有根他们可是温温和和的,虽然最后他们没占到便宜,但也没经历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啊!
赵宛舒这小妮子,现在居然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啊!
但想想前半年赵宛舒的所作所为,马翠翠却又总觉得不对劲,此时,却是突然就反应过来,“当家的,你说,这阿宛似乎是从江家回来后变了的吧?当时她不是受了伤,血淋淋的回来的吗?”
“大家那会儿还说她活不成呢!我听说,这外头的孤魂野鬼可是会占人躯壳的,然后伪装成人活着的,你说会不会阿宛……”
想到那个可能性,马翠翠就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赵四江却是不信这个的,他斜睨了眼马翠翠,“你瞎说什么呢?这孤魂野鬼若是上身了,三嫂她会不知道?我看是压得太过,反弹了,你没看兔子急了也咬人嘛!”
被赵四江否决了,马翠翠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特地往上面再靠了,她打算再仔细观察观察赵宛舒。
只是,两夫妻高高兴兴地以为能从三房捞一笔钱,结果却是给赵宛舒干了半天的活计,干得浑身疼痛不说,还险些连命都丢了。
现在安全了,赵宛舒又不是鬼上身,马翠翠又旧病复发了,“当家的,难道咱们就这么轻抬轻放了吗?乖乖听那小贱丫头的话吗?”
赵四江摸了摸腿,眯了眯眼,“先缓两天。他们既然要盖房子,就让他们盖房子!回头这房子住进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