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薄唇一动,他淡淡地开口。
田哓哓赶紧点了点头,一滴失控的泪水滚了出来,直直落进白雾中。
“从来没有人,可以让我打消念头。”
说话之时,他一把将她摁在了桶壁上。
水波晃动,他欺身而上,将她逼到走投无路。
他身上的温度高得惊人,他的动作鲁莽得很,此刻他已无心遮掩,就像是初次要出栏的小猛兽一样,横冲直撞,求索无门,凭着本能想要寻找快乐。
田哓哓唇角浮起了苦笑。
是啊,秦无命就是这么一个行事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的疯子。
他扔夜族的郡主时、斩秦侯死士的铁锁时,她还曾替他叫好来着。
现在轮到她了。好了,他也要干净利落地办了她了。
无望的挣扎只会让狩猎者更加兴奋。
“我心毒发作时,你千万别停。”她环住了他的颈,不再躲避,“但愿你给我的快乐能压过毒发之痛。”
他恰好在这一刻找到了遍寻不获的秘藏之门。
进与退,只在一念之间。他迟疑了,晦暗眸光猛烈闪烁。
田哓哓倾身,吻住他略微僵硬的唇。
这一次,她闻到了他的气味。
是带着一点苦味的花香,很浓郁,是那种破灭之前苍凉华丽的味道。
一滴泪水滑过她带笑的唇角,伴着丁香,落入他的唇间。
秦无命轻轻一震,忽然之间,溃不成军。
……
他没收了她的印信,把她关在了他的卧房。
他的神色阴郁得吓死人,指着她,凶狠地命令她不得发出任何声音打扰他。
他要在隔壁的书房处理公事。
他故作镇定,他狼狈逃离。
田哓哓觉得,这一定是秦疯子人生中唯一一次露出逄
她时不时就会听到隔壁有暴躁的脚步声回来地踱。
她并没有老实待在床榻里,而是轻声下地,察看他的居处。
她知道下一次自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
秦无命毕竟是个绝世强者——他的修行已是灵耀境,比秦侯死士高出了好几重天。
第一次,只是意外。
当然会不会留下什么阴影就不得而知了。
田哓哓都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强撑着演完场的。
面对着那双清晰地浮起无限懊恼的黑眸,她装作一无所知,吻着他的唇角和脸颊,感谢他愿意放过她,还畅想了一下二人的未来……
不愧是拿过小金人的大佬。
田哓哓毫无廉耻之心地夸赞自己。()虽然只是临时行宫,却也能看出秦无命平时对生活上的事情是非常不在心的。
侍者为他准备了质地上乘的薄丝被褥,他显然一次也没有用过,它们还维持着当初叠在榻上时的形状,唯有床头附近凹陷了一小块,田哓哓甚至能脑补出秦无命很随便地坐在那里修炼的样子。
他会把一些奏报和兵书带到床榻上看,看过便随手乱扔,床头床尾都有,田哓哓小心地拾起来看了看,然后放回原处。
这个世界的文字类似小纂,她能大致看懂七八成,书面语法看起来很拗眼,还不用标点符号,看了半天没看完几页,根本找不出有用的讯息。
她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身处绝境时,若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强迫自己动起来,随便做点什么,说不定就能找到一线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