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靠在栏杆上，素手拈起几粒鱼食，撒入池塘，而身边的宫女则是焦急地道：“贵妃娘娘，昨夜陛下去了徐美人那，已经许久都未来贵妃娘娘这里了，今日是娘娘的生辰，不若奴婢去请陛下过来？”

“无妨。”卫子夫只觉得十分可笑，距离陈阿娇离开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可是刘彻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了，心里却久久放不下，而那个徐美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刘彻已经宠信徐美人连着两日了，至于原因嘛，就是因为她那一双眼睛，她不是没有嫉妒而赶过去瞧那徐美人，可是她一看见那双眼睛就打了退堂鼓。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卫子夫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陈阿娇的容貌来，徐美人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像陈阿娇了，逼得卫子夫不敢去问刘彻为什么不来自己这里，她生怕问出那个答案。

她怕得是得到一句她比不过一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还是更怕得到一句他不爱自己。

命运似乎在跟卫子夫开玩笑，喜欢的人永远都跟陈阿娇有关，曾经是孟庭初，现在是刘彻。

卫子夫直觉得自己疯了似的，她嘴角蔓延出苦涩的笑，而忽然全身一暖，是刘彻，刘彻从后抱住了卫子夫，“子夫……”

刘彻上完早朝，满身疲惫，不知怎么的，他不想去徐美人那边，只想过来见见卫子夫，卫子夫转身揉他的太阳穴为他舒解疲劳。

“陛下怎么来了臣妾这里？”卫子夫的锋利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被磨平，现在的她是众人嘴里温婉和善的卫贵妃。

“今夜，我宿在你那里。”刘彻靠在卫子夫的肩上，“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卫子夫看见刘彻满头青丝之中几根白发，一时之间，心疼万分，刘彻也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却已经为了国事操劳成这样，不，或许不是……

卫子夫艰难地开口：“陛下要是真想她，不如派人秘密去召见她。”

“卫子夫，不要提她。”刘彻没有睁眼，他抱紧卫子夫，“不要去打扰她，我知道，她过得很好。”

刘彻知道，陈阿娇过得很好，不，是陈念娇，她过得很好，膝下有一子，姓孟，名天乐，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她和孟庭初带着孩子云游天下，一路行善，一切安好。

他知道她的安好，就足够了。

刘彻睁开眼睛，看向卫子夫，她面容清丽，没有太多的浓妆，他抚上她的脸，“卫子夫，往后余生，我爱你，好不好？”

卫子夫身体颤抖，道：“陛下，爱一个人何其难？放下一个人又何其难？莫要再说胡话了。”

“可以的，可以的，卫子夫，我爱你，好不好？”终于，那个敢做不敢说的字眼终于说出了口，那个昔日年少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让人十分心疼。

陈阿娇，我不想喜欢你了。

得不到，却深爱。

太难受了。

卫子夫抱起刘彻，十分心冷，“好，陛下爱卫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