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凛冽的时候，陈阿娇有一种过去了很多年的感觉，凛冽满头白发，整个人老了不少，曾经的冰冷在此刻已经化为了灰烬。

凛冽看着陈阿娇，“我一发现问题就赶过来了，但是好像现在也有些晚了。”

“没晚。”只要凛冽过来，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刘彻没有想杀你，他想要帮我们。”凛冽道，“只是他不让我告诉你们，虽然在你们逃之前，他还没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的他确实想这么做。”

“怎么说？”陈阿娇觉得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不敢想，不愿意想。

“陈阿娇，刘彻爱你。”顾言道，“虽然上一世他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但是他爱你，所以他打算在你们的大婚之夜，将小巧和你掉包，历史上的陈阿娇其实是小巧，而你从此隐于世间，和孟庭初双宿双·飞。”

“刘彻——”陈阿娇震惊，“你们是在骗我吧？他怎么可能会——”

“是真的。”顾言肯定地道。

“一开始顾言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凛冽看着陈阿娇，目光坚定，“我特意去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未来确认了一下，为此，我也付出了满头墨发化为银丝的代价，而至于时代不稳定的事情，在大婚过后，也会稳定下来，不需要担心。”

最后被杀的是小巧，不是陈阿娇。

而至于卫子夫……

只是刘彻的工具。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毕竟是事实。

“所以，你们想说，刘彻良心发现想要放过我和孟庭初。”陈阿娇忍不住再确认了一遍。

原来猫抓老鼠的结局不是只有老鼠被抓，还有猫爱上了老鼠，放走老鼠。

陈阿娇只觉得呼吸不过来，“我要去见刘彻。”

她要去见刘彻，好好问问他。

陈阿娇转身就走，凛冽和顾言对视一眼。

顾言不满地道：“现在你满意了吧？可以回去好好养着伤了吧？”

凛冽点点头，嘴角扯出笑来，“好，麻烦阿言了。”

阿楚，我也算是完成了你的遗愿了吧？

陈阿娇越走越快，直到最后，她忍不住小跑了起来，最后跌跌撞撞，满身尘土，而路人见她这样，不忍地劝解道：“姑娘，不要跑了，你还有孩子呢。”

听见这句话，陈阿娇才缓缓步行，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这个世界真好笑，她想要复仇的人最后竟然是帮她拽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最后告诉她他爱她。

她做的事情，像是笑话，只是一个人无力地在水中做无谓的挣扎，因为从一开始，她不会死，只会活，却在担忧着生存的问题。

命运当真可笑。

命运欺骗她，让她不住地担忧，最后却告诉她，她费尽心机想要打败的敌人其实压根就没有把她当敌人，甚至是她的救命稻草。

陈阿娇站直了身子，站定在守卫面前，道：“荣和公主求见陛下。”

守卫仔仔细细地打量她，最后一惊：“请公主在此等候，我马上去禀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