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初远远地看着这一出好戏，林昭站在他身边。

阿娇披着披风走了过来，看着这么多人，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随即整理了下表情，露出天真而又疑惑的表情，“这是怎么了？”

阿娇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馆陶公主穿过人群，冲了过来，上下打量阿娇，然后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事情。”

看自己亲阿姊这副模样，刘启心上浮现出愧疚，阿姊最疼爱的闺女却差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情，还是自己的太子差点害了阿娇。

“皇姊，你要不先带阿娇去良辰阁休息吧。”

馆陶公主点点头，领着阿娇准备离去。

刘彻见阿娇即将离去，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阿娇，你怎么会忽然去了皇祖母那里？”

阿娇的眼底很是清澈，支支吾吾地开口，“今日……今日……”

刘启大跨步走了过来，和蔼地弯下腰，“阿娇是不是觉得不大好开口，要不悄悄告诉皇叔？”

阿娇点点头，“好。”

她踮起脚尖，温软的气息喷洒在刘启的耳上，刘启微微顿了一下，恢复如常。

“皇祖母今日生辰。”

刘启起身，和蔼地摸了摸阿娇的脑袋，“阿娇真孝顺。”

馆陶公主牵起阿娇的手，“陛下，我和阿娇先去良辰阁了。”

刘启点点头，“去吧，皇姊。”

待阿娇和馆陶公主走远了一些，便听见身后传来勃然大怒的声音，“混账东西，关禁闭一个月，罚俸三年。”

在场的人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气。

禁闭一个月看起来倒是不怎么严重的惩罚，可若是别的皇子借太子不在的时候，拉拢人心，可就不好说了。

反倒是罚俸三年看起来很重的惩罚，却倒不是什么大事。

馆陶公主的语气冰凉，示意其他人退下。

“这件事情可是你做的？”

阿娇心知瞒不住馆陶公主，点点头，“正是。”

馆陶公主高高扬起手，重重地落下，“今日之事，疑点重重，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阿娇知道。”

红色的手掌印在白嫩的脸上异常显眼，阿娇垂下眼帘，火辣辣的感觉蔓延到整个面部。

馆陶公主气不打一出来，“那你还！”

陈阿娇抬起头，桀骜不驯的目光一如从前年少的馆陶公主，让馆陶公主的心软了下来。

“可阿娇不怕那有心之人，毕竟，还有皇祖母可以为阿娇作证担保。”

馆陶公主冷眼看着陈阿娇。

“你怎么和母后搭在了一起？”

阿娇眉眼弯弯，笑意盈盈，“母亲是忘了今日是皇祖母的生辰了吗？”

馆陶公主顿住。

阿娇低下眼帘，阴翳暗在了眼眸上，她一向都知道的，一向都知道的……

母亲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陈府，然后是皇祖母，其次再是阿娇。

阿娇算不得最重要的，甚至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舍弃。

阿娇一向看得明白，毕竟前世的馆陶公主已经放弃过阿娇一次了，而现如今，不过是阿娇的眷念，等到眷念耗尽了，怕是她们母女俩有朝一日也会红眼相杀。

阿娇永远记得那一日馆陶公主背对着她，说出的一席话，“阿娇你是陈府的子孙，母亲不能拿陈府作赌注来换你的平安。”

是了，当初的刘彻是想置阿娇于死地，最后却苦于流言蜚语，终将是阿娇囚禁在了长门宫，直至病死，而自从那日她也再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了。

阿娇闭上眼睛，硬生生地把滚烫的泪水逼回眼眶。

“走吧，不许有下一次了。”

馆陶公主叹了口气，提起脚步向良辰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