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众官兵一齐应道。
天知道,若是这些人再晚来一步,他们就要被这妖女说动了啊!
“没有就好,全部带走。”来人的目光在方思勤身上扫了一下,然后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向前疾驰而去。
众官兵也都骑上了马,方思勤被他们绑住了手脚,绳索的一头被他们捆在马的身上,自然只有在地上跟着跑的份了。
“喂喂喂,我既然是嫌犯,那你们该给我一辆囚车吧?我跑不过这些马的。”她开口说道。
只可惜,压根没人理会她,她连同剩余的几个镖师只能跟在马后跑。
“就当练长跑了。”这个时候,方思勤勉强苦中作乐。
但这马蹄扬起的飞尘四处飞溅,这真不是练长跑的好地方,而且,这段时间她疏于锻炼,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跟着奔跑了一会儿之后,她已经很难受了,她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一边往前跑,一边用力绷着绳索贴着脸,用牙齿偷偷的咬。
这样真的很不舒服,她的嘴都被磨破了皮,突然前方一用力,她手一松,牙齿都差点被马的拉力给卸掉了,她觉得这样不行,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牙尖嘴利”,这绳索也太粗。
就在这时,她看到路上有一块凸起的小石头,她快跑几步,迅速的捡了起来,然后继续跟着马儿的速度往前跑。
她双脚拼命往前跑,以追逐马的速度,不让自己被带倒,而她自己的全部心神则是放在了手上,她将手折过来,意图用石头割断绳子。
只可惜,他们捆的太紧了,她反手割石子太过费力,没割两下,她手上的石头就掉到了地上。
在武力这一方面,她真不是什么强者,即使求生意识很强,但她也终究不过如此罢了。
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一把刀突然从天而降,割断了她与马之间的缰绳。
而她被这力度带倒,还往前踉跄,幸好,一只有力的手朝她伸了过来,将她拉到马背上。
方思勤转头一看,“叶大哥,怎么是你?”
“我刚刚送你回去后,路上看到有很多官兵,我不放心你。”叶远平说了一句,见到满身狼狈方思勤,心中满是怒火,眼中却盛满了心疼。
他刚刚送完方思勤后,在路上看到这么多的士兵跟他错身而过,一开始他也没当回事,可是到后来,他又看到第二波,他越想越是放心不下,最后还是决定转身回去看看。
他骑着马上,与他们相对而来,在那一大波的士兵中间,在那灰尘滚滚中,他竟然一眼就看到了方思勤的影子。
他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可他还是不管不顾的架着马横冲直撞,直到真的看到她,看到她被人捆在马后,如此这般对待,他真是怒了。
他一直守护着姑娘,他们怎么敢如此对待她!
只是,现在来不及说这些,他挥出刀,将其他人手上的绳索也给斩断,然后驾着马,疾驰着往前,在他身后,则是无数的追兵。
他没有在往大路上走,而是调转马头,驱马往路旁斜坡而去,这路边的斜坡上满是纷乱的杂草与荆棘,方思勤吓得紧闭了眼,生怕这荆棘底下便是山坑,生怕这马儿一冲下去,就会落进一个大坑里。
幸好,他们还算是幸运,叶远平载着她,安全的冲下了山坡,冲到了树林里,身后的追兵也纷纷调转了方向,不过,在这树林里,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优势了。
这树林的树木生长的歪七八扭,乱糟糟,东一棵树,西一棵树,不但挡住了方思勤两人的路,也挡住了身后追兵的路。
追兵与他们的距离渐渐的远了过来,一些拿着弓箭想要射他们的人,也常常被树木挡住了视线,不得不拉着缰绳来控制方向,再腾不出手来。
本来若是这样,他们也能够逃掉了,只是当他们驾着马走出这片纷乱的树林的时候,前面却是没了路。
底下是一个不知道多深的悬崖,幸好叶远平缰绳拉的快,否则两人怕是要凉凉了。
“叶大哥,你沿着这悬崖边往下跑,我在这里拖住他们。”方思勤连忙同叶远平说道。
“要走一起走!”叶远平说道。
“傻,他们的目标是我,我知道以你的身手,你肯定能够逃脱的,你回去后,多带些人过来救我,才是正道。”方思勤又说道。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她觉得自己说的,才是最优解。
叶远平若是不带她这个累赘,他怎么都能够跑掉的。
“这里离府城太远了,万一等我回来,再也见不到你了怎么办?”叶远平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却是轻轻的环住了她,最后,将她紧紧的摁在自己的怀里。
“不会的,我这么机灵,肯定不会有事。”方思勤说道,“就算你回来再也见不到我了,但至少,你能跑掉不是吗?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刚刚杀了我们好几个镖师。”
方思勤说到这里,想起那些死去的镖师,突然一阵战栗,泪水夺眶而出。
她太害怕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比别人都要坚强,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只是和平世界生长的一朵小白花而已,她见过别人因为利益去算计,去争吵,去陷害,但是她没直面过这般鲜血淋漓的死亡。
若是只是讨厌她,算计她,她可以接受,但是她接受不了刚刚还鲜活无比的人,就这样,突然倒在血泊中,倒在她的面前。
甚至,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她以为她已经成长了,但是偏偏她越是成长,她看到的也就越多,需要承受的也就越多。
以前是陷害,是算计,是高高在上的不屑,而现在,她突然就需要直面死亡了,这种转变,未免太快了一些。
她还做不到蔑视生命,还做不到泰然自若。
她只是经个商而已啊,为什么就这么艰难。
难道她就该躲在乡下,任人揉扁搓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