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她根本不是元菲,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岚雨眼看着元菲被顾砚则护在身后,嫉恨之情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湮灭:“你不是问我方才所言何意?本君今日就告诉你。”
她放声大笑,根本不在意会引来禁闭谷中其他弟子围观:“你觉得他护着你对吗?觉得他对你比旁人更特殊?那根本不是对你,是对那个早已死透了三百年的明真魔君。”
元菲闻言只继续保持着做戏状态,难以置信地看向顾砚则:“顾公子,你——”
岚雨见她如此只觉心中快意,虽被顾砚则的法术定在砖石地上咯得膝盖生疼,却依旧不语不休:“师兄,她和明真魔君很像,那日第一次下山,你就发现了不是吗。”
元菲本以为她是在说茗凰阁中的那番话,却听得岚雨道:“‘本仙瞧着顾师兄剑眉星目,气质超凡,怎么都移不开眼,可如何是好?’,呵,一字不差。”
有些事许是因着年代太过久远,元菲其实记不太清楚,可瞧着岚雨那副模样,她又忽地有了些印象。
射猎大典后不久的天历新年宴,赤华魔君自然会带她一道前往绝圣天。
即使出发前不断叮嘱她不要同人争执起冲突,可赤华魔君刚转身去同天帝聊天,下一秒元菲便拉着明清不见了身影。
她本是想去找虬老哥聊聊他上次说可以带明清练箭法之事,谁知没走几步就遇上了一众仙娥,其中为首的便是岚雨。
元菲不想搭理她,却见岚雨率先行礼:“见过两位少君。”
明清摇头:“在下并非——”
“少君”在魔界属于“魔君继承人”的专属称呼,明清只是赤华魔君养子,虽受到器重,但却并非真正的继承人。
元菲不想跟岚雨等人过多纠缠,连礼都懒得回就想拉着明清离开。
谁知却忽地听见岚雨身后有人开口挑衅:“听闻明真少君将来是要嫁与明清大人为妻的不是吗?怎地还总是跟我们和渊神君拉扯不清。”
那仙娥生得妩媚多姿,看上去比岚雨年岁要大些,但依旧很年轻。
人不可貌相,这仙娥虽生得青春貌美,说出口的话听在耳里却令人嫌恶。
她见元菲盯着自己打量,只是轻笑:“少君莫生气,我这般说道也不过是为少君名声着想。既已有婚约,就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否则那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少君小小年纪,就染上了些不三不四的习性呢。”
“我呸。”
元菲想也不想就对着那女人扔了颗果核,俯首十分不满地看着她:“也不知是从哪听来些闲言碎语就想着嫁祸本君,那什么婚约当是你满脑子屎壳郎堆出来的婚约才是吧。”
她倒并非故意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只是这群仙娥除却岚雨之外确实无人足以与她对视:“还有你啊,别总是推别人出来攻击本君,背后拱火,算什么。”
这话直指岚雨,可岚雨的目光却越过她,只想着身后来人奔去:“师兄,您看,这次总不是我主动挑衅少君了啊。”
她仰头看向顾砚则,又将“瞬间落泪”的功法发挥得淋漓尽致:“方才阿蕊只是劝她既然已跟明清大人定有婚约就别再跟师兄你纠缠不清,我们又不清楚她与明清大人的关系,只好好说清楚不就罢了,非要血口喷人!”
元菲一脸嫌恶地看着岚雨,正待出声,却听得明清道:“这位仙娥所言差矣,方才分明是所谓阿蕊以我们少君举止言行是否合规大做文章,怎地到了你口中,她却成了无辜之人反咬一口我们少君?”
和渊身边站着虬祖,见状不禁屏住呼吸,正想继续每次遇见这种情况打圆场的习惯,却听得和渊道:“少君并未与我纠缠不休,至于她与旁人如何,你只谨记勿嚼舌根即可。”
岚雨闻言却不肯罢休:“师兄!上次天马游车我不过是误会了明真少君一次,你便要我不许这儿不许那儿,今日分明是她先——”
“岚雨。”
和渊出声打断喋喋不休的岚雨,只看向她道:“随我进殿。”
他仿佛根本不曾看见元菲般带着岚雨同那一众仙娥进入凌霄殿,虽言语之间并未有什么苛责,但实则也并未公平将这事儿解决。
元菲看在眼里,没忍住轻哼一声。
“人都进殿了,还盯着看。”
虬祖倒是比和渊慢了几步,他笑嘻嘻地凑近元菲:“你和岚雨,唉,以后见面绕着点走吧。”
元菲依旧死死盯着和渊的背影,只感受到虬祖一个脑瓜崩:“虬老哥跟你说话,别走神。”
“虬老哥有所不知。”
元菲有意扬高了声音,更不提仙魔二族本就耳力非凡,这一下恨不得整个凌霄殿中的人都能听见:“本君瞧着神君剑眉星目,气质超凡,怎么都移不开眼,可如何是好?”
她明显能感受到和渊脚步一顿,却依旧不肯收敛:“也不知有些人一个劲给本君乱配什么婚约,究竟居心何在。说得好像我有了婚约,神君就能跟她成亲似的。”
虬祖扶额皱眉,恨不得挖个地洞给自己埋起来:“祖宗诶,你可小点声吧。”
谁知竟还真被天帝听了一耳朵,他笑看向赤华魔君道:“本帝瞧着你家少君当是真喜欢和渊,说来和渊这些年也一直未曾婚配,不知魔君心底如何做主?”
赤华魔君心底只恨不得将元菲立刻抓回无蒿境关上两月,可他面上却始终保持微笑道:“明真并非在下一人之女,总得同她娘亲商量过后才可定论。”
他停顿半刻,见和渊神君方才继续道:“更何况,小女年少,心性顽劣。方才不过赌气之举就惹得贻笑大方,想必和渊神君当不会倾心小女。”
天帝闻言只顺势看向和渊:“倾心与否,问问不就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