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兵马拦不住奉天的大军……”拓跋铮有些为难。
他也想帮凤卿。
“这就是我亲自来的原因。”凤卿看了眼四周,靠近拓跋铮,在他耳畔开口。“我不信任你身边的人,所以只能亲自前来。”
她不信任西域的丞相。
“奉天的人之所以故意拖延时间,放慢脚步,就是想要看西夏和离国两败俱伤。就算西域只出兵一万也能拦住奉天之人的脚步,他们本就是故意的。”凤卿小声开口,将一包粉末放在拓跋铮手中。“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也能让奉天出出血……”
蛊兵的源头已经被毁,那么蛊兵就无法继续繁殖,他们杀一千少一千,杀两千少两千。
“这是?”拓跋铮有些不解。
“龙血果入药的粉末,无色无味,只要暂时困住奉天的兵马,他们一定会就地开采硝石,在他们的硝石粉末中掺入这个,到时候……不需要西域再出兵硬战,食人族自然会把那些用过硝石粉的蛊兵全部碾碎。”
凤卿小声开口,这件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机密。
拓跋铮楞了一下,摇了摇头。“分量太少,这点只够几十人,或者百人?”
“我还有很多。”凤卿笑了一下,站直了身子。“陛下尽管出兵,药物的事情交给我。”
拓跋铮深意的看着凤卿,那一刻……仿佛再次见到了那副画卷上的女人,一身戎装,持剑坐在马上。
……
西夏,玉门关。
“陛下,轩辕将军的兵马成功袭营,斩杀罗刹军数万人。”
离墨点了点头,握紧双手。“让轩辕夜撤回来。”
见好就收……
“陛下!”
“陛下!不好了!”
“陛下!”
营帐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传信兵,脸色惨白,透着惊慌。“陛下,子婴公主……”
“她怎么了?”离墨蹙眉。
“子婴公主断情崖殉情,楚泽将军带着悲愤的洛家军一鼓足气……斩杀全部留守玉窑关的敌军,总共五万人马。”
楚泽除掉了卿尘五万人,自己也已经损失到只剩不到三万人马。
玉窑关外尸横遍野……
这就是战争。
“子婴……”离墨咳嗽了一下,胸口刺痛的厉害。
口腔中血腥气上涌,离墨示意那人退下。
嫌弃衣领看了一眼,那黑线已经到达胸口上方。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线越是往心口走,他的身体就越虚弱。
撑着桌案坐在榻上,离墨的呼吸急促了些许。
在离墨眼中,子婴刁蛮任性,虽然并不是恶毒,但并不招人喜欢。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把子婴嫁给洛城,是对还是错……
子婴殉情,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又好像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子婴是爱洛城的,否则又怎么可能会出面帮他,又怎么可能拿出全部嫁妆和粮食。
只是,离墨没有想到,她会殉了洛城。
……
敌军阵营。
“陛下,轩辕夜的人从背后袭营地,我方损失万人……”
“陛下!洛城带着剩余的洛家军与凤家军对留守营地突然进攻,全军覆没。”
卿尘安静的坐着,轻声咳嗽了一下,看着桌上的棋盘,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杀敌一千总要自损八百……”卿尘淡淡开口,笑了一下。“用几万残兵弱将换西夏数万精兵,不吃亏。”
如今,玉窑关怕是已经没有更多的兵力了。
只要奉天的兵马一到,就是破城之时。
“奉天的兵马故意拖延,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刹有些生气。
“就算是拖延又如何,他们迟早是要到的。”卿尘冷声讽刺,离君祈那只老狐狸在想什么,难道他会不知道?
“你们先退下吧。”心口有些刺痛,卿尘起身坐在铜镜前看了一眼,那条黑线已经快到心口了。
讽刺的笑了一声,卿尘摇了摇头。
眼神透着浓郁的怜悯,那是他对自己的怜悯,也是对双生子的怜悯。
……
西域边境。
“师父?”君临陌救了凤卿以后,就一直处在昏迷状态。
手腕上的黑线已经蔓延到了心口,痴傻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
“花花……”君临陌总是在痴傻后喊着花花,可花花是谁……耶律齐有些怀疑了。
真的是龙渊那个女人吗?
“师父,花花是谁?”耶律齐只有在君临陌痴傻的时候才敢套话。
“花花就是花花,是我的花花。”君临陌半昏迷的说着,抱紧怀中的枕头,用力抱着。“花花是我的。”
“师父,没有人跟你抢花花……你能告诉徒儿,当年凤鵉王朝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耶律齐很好奇。
“花花杀人了,是我的错。”君临陌小声说着,声音沙哑。“花花很善良,是我的错,让她杀人了……”
“师父……”耶律齐叹了口气,君临陌其实从骨子里就一直在自责吧。
“花花,我要花花……”
耶律齐有些担心的看着君临陌,这已经是痴傻的第二天了,以往痴傻都是按时辰的,可现在居然一傻就傻了接近两天。
“师父,您别怪我,徒儿等不到卿尘和离墨之间的公平竞争了,他们两个人必须死一个啊。”耶律齐小声开口,起身打算离开。
“齐儿……”
突然,君临陌的声音恢复了清明。
耶律齐紧张的僵住脚步,小声试探。“师父……”
“你要选谁?”君临陌问了一句。
“如今双生子的兵力悬殊太大,卿尘的胜算要足一些。”耶律齐实话实说。
“胜算大,并不代表活下来的几率大。”君临陌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徒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耶律齐离开房间,捡了块石头深吸了口气。“正面为阳,背面为阴,谁落地朝上,谁就死……”
“啪嗒!”石头落地,阴面朝上。
耶律齐不甘心的捡了起来,这次不算……
可接连扔了三次,都是阴面朝上。
“离墨……”苦涩的笑了一下,耶律齐回头看了眼房间的位置。
为了君临陌,他必须要这么做。
离墨,很抱歉。
他,可能要对西夏动手了。
房间。
君临陌倚靠在床榻上,抬手接住窗外落下来的花瓣。
春天了。
他感觉自己沉睡了很久,一觉醒来,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你可还怨我……”君临陌自嘲的问了一句,看着手臂上的黑色线条陷入深思。
怎么可能不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