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去过。
皇城之中的春香楼,正是他的产业。虽然不是日日去,可每几天,他都在那逗留一夜。
若说不干净的地方,只有那处了。
“府医,这病可还严重?是否能在花会前治好?”
拓跋辰烦躁不已。
睡个觉起来,竟都不安稳。
“不太严重。就是面容溃烂,难以示人。”
什么?
他的面容乃是有利的利器。
面容溃烂,这府医还说不太严重?
“花会即将到来。若是不能把本皇子的脸治好,本皇子要你的命。”
“是。”
府医被吓一跳,战战兢兢应道。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月阁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禁足的白文安。
看到对方,白子月实在震惊了。
到底莫千雪给对方灌下了多少迷魂汤,才让这个家伙如此不屑一顾,连父亲的话都不听,又跑来。
“大姐,请你跟我去千华院。”
白文安刚进来,第一句话正是如此。
对方一向唤她白子月,现在突然这么客气。让白子月犹在梦中。
“文安少爷,我家小姐身体虚弱,正需休养。你为何强人所难?”
果果眉头紧皱,气愤询问。
话语落下,白子月摆了摆手。
“文安,你为何非要我去千华院呢?”白子月看着眼前少年,笑了笑,“你让我去,我可不会道歉。说不定会说出让千雪更生气的话。你确定?”
白文安闻言,眼中冒出丝丝火气。可让白子月疑惑的是,对方这次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爆发出来。
“白......”白文安眸色一变,突然话锋一转:“你真不去?”
“不去,我劝你也快些回碧心院吧。否则你出来的消息,可就别怪姐姐传出去了。”
白文安愤怒到极点:“白子月,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如若不是为了千雪姐姐,你以为本少会来求你?别端出一副惺惺作态的长姐模样。你是前任大夫人的女儿,不是这任的。我们可不是亲姐弟。”
白子月看着眼前男子,眸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说得对。既是如此,请回吧,莫要来我月阁。记得,你我不是亲姐弟,我也没有必要听你的任何请求。”
白子月伸手示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白文安死死地看着白子月,看了好一会儿,甩袖离去。
“小姐,文安少爷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说话?”
“不用理会他。他现在被蒙在鼓里。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白子月摆摆手,“给我准备一套男子袍服,我出门一趟。”
果果闻言,眼中带着担忧:“小姐,你身体如此虚弱,还要出门?”
“我没事。”笑着看了一眼果果,“这几日厨房准备的膳食不错。我可是大补了一翻。”
果果拿来黑色衣袍之时,她正给自己梳妆。
披上了黑衣,白子月从府中翻墙出去。
这一幕,恰逢被正在院中扫地的草草看到。
她匆匆跑到千华院,告诉莫千雪。
莫千雪闻言,也离开了白府。远远的,她看着女扮男装的白子月,向前行走着。
“为什么白子月穿成这样呢?”
带着草黄色的圆边宽帽,面上挂着一袭面纱,莫千雪和身后的婢女红心,跟在白子月身后。
白子月拿着折扇,迈着大步,突然走进了一座装潢辉煌的楼阁之中。
当看到楼阁牌匾的时候,莫千雪呆滞了。
“春香楼?”
白子月来烟花之地。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都不会相信高高在上的白府大小姐,竟还有这样的爱好。
眼前一幕,让她既是疑惑,又是高兴。
疑惑的是以往的白子月纯真无比,怎么也不可能进入这样的烟花之地。
高兴的是,若是对方被人发现了其白府的嫡女的身份,那么白子月将会被万人唾骂。
是非成败,就在今日。
“小姐,不如我们也偷溜进去,看看大小姐做什么?”
身后红心提议道。
“愚蠢!若是进去了,被人发现身份,那么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白子月今日自断门路,正是她自寻死路。”
她莫千雪倒是要看看,若白子月一无是处,名声昭彰,还有没有人愿意娶她?
到时候,白子月没有了用处,白鹤那老婆子也只能扶持她这个外姓的姑娘——莫千雪了。
“小姐,奴婢有一计,我们可以找几个人,给他们银子,让他们帮我们找到大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发她是女子的真面目。”
“好!”莫千雪闻言,眼中带着赞赏地神色看着她,伸出了手,“拿来!”
红心懵逼地看着莫千雪。
“银子啊!没有银子,怎么办事?”
“小姐,奴婢只有一些碎银。之前的银子,都被您拿去了。”红心小心翼翼地说道。
莫千雪眼中带着一丝恼意,直接从半挣扎着的红心,怀中掏出三块碎银。
“万一对方拿了银子,不办事,可如何是好?”
莫千雪眉头皱起,顺势地把银子塞在了怀中。
红心看着对方的动作,眼中带着委屈,不敢开口。她的银子,就这样被吞了。
“我们守在门外,等白子月出来的时候,拦住她就好了。”
“小姐真聪明。”
红心笑得有些心不在焉,闷闷不乐。
两人就站在春香楼外,不远处的石柱旁,等待白子月走出来,当众揭发她。
此时,白子月却是在老鸨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房中。
说来,这次她的任务倒是颇有挑战性。
她要把拓跋辰的得力助手,策反。
这位得力助手,正是这春香楼的头牌。
其为人高傲,却对拓跋辰忠心耿耿,即便到死的时候,还是深爱着拓跋辰。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不过把她当成棋子。
此时,这个少女已经爱上了拓跋辰。要让她成为她白子月的人,为她办事,她今日唯有用尽手段。
“这位公子,香香很快就来了。您给的这些足以包她一个晚上。请您稍候。我马上带她过来。”
身着大红花袍的老鸨一张脸笑得如盛开的百合,手中晃着那一叠明晃晃的银票,看着白子月,仿佛在看着自己的衣食父母,谄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