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
只怕战擎渊不和她讲道理。
心思活络的表明自己的立场,楚慕语不打算让战白焰有机可乘,装着无所谓的样子道:“随便你去说好了,去之前先让女佣送衣服过来,谢谢。”
只要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墨云端,她的演技向来无懈可击。
战白焰半信半疑的睨着她,一时猜不透她究竟有几分胜算。
人生在世,有过喜欢的人不足为奇。
而且看大哥对她百般维护,就算他真去告状,也有可能枉做小人。
心中快速的掠过盘算,战白焰突然换了个话题:“楚慕语,你为什么喜欢墨云端?”
楚慕语莫名其妙,不过为了稳住战白焰,还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喜欢他长得好看。”
如果从肤浅的层面来说,这个答案也不算是完全的敷衍。
她记得自己大概是在四岁左右来到墨家,之前的记忆则是一片模糊。
当她见到墨云端第一面的时候,似乎还直言不讳的夸了他漂亮,但对方不怎么领情就是了。
“……楚小姐,如果说这话的不是你,我不会相信这种理由。”
战白焰哭笑不得,仔细回忆起她偷看大哥的眼神,发现还真有点心猿意马的含义。
这么说来,楚慕语死心塌地的跟在战擎渊身边,甚至无视了对方心狠手辣的作风,很可能是看中战擎渊的俊美。
意识到这一点,战白焰不服气的挑了挑眉头,低眸望进她的眼里。
她的眼眸倒映着他一身黑色西装的身影,样貌或许无法和战擎渊相提并论,却也绝对算是英俊潇洒。
再加上与战擎渊截然不同的温柔深情,在江海的名媛中相当有人气。
想嫁给他的女人可以从南桥排到北海,凭什么她不把他放在眼里?
极其不愿承认自己和战擎渊之间的落差,战白焰微微冷了眼神,“听说大哥把你带回公馆,那你应该见过那位挂在墙上的绝色美人?”
“见过。”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楚慕语想了想,犹豫不决的开口:“……不知道。”
给出这个答案的同时,她隐隐有些后悔。
既然她并不打算成为战擎渊的妻子,就不该探究他的过去。
不记得哪个人曾经说过,好奇是关心的开始……
“那位美人从二十五岁起,不幸患上一种非常严重的病,一点点毁了她的容貌,最终要了她的命。”
战白焰不在乎她内心的纠结,走到一边拿了红酒和杯子,邀请她在沙发上落座,“所以,那张画中的她定格在二十岁,如果你看到她临死前的样子,一定会吓得转身逃跑。”
楚慕语试着想象,“真的有那么夸张?”
“那时候我还小,没有亲眼见过。”战白焰拿了酒杯递给她,漫不经心的说:“但是到了生命的最后,除了大哥以外,哪怕出再多的薪水,都没有女佣愿意留在她身边。”
楚慕语接过酒杯,记忆中绝色美人的画像渐渐斑驳,最终扭曲成惊人的丑陋。
这其中的差异,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承受的巨大落差。
或许正是由于母亲的不幸,造就了战擎渊狠戾多疑的性格,还有霸道不讲理的掌控欲。
心情复杂的抿了口红酒,她看向坐在身边的战白焰:“为什么和我说起这个?”
“因为直到现在,还是没能查出那种病的起因,医生认为很可能与基因有关。”
战白焰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从发病到死亡只有十年时间,虽然男女可能有所差异,但你跟在大哥身边这么多天,难道没发现他有什么不正常?”
“没,一切都很正常。”
楚慕语面不改色的微笑,不大认同的淡淡道:“就算真的是基因方面的疾病,也不是百分百的遗传几率,也许战擎渊根本没事。”
“这就不好说了,我只是提醒你,有这个可能而已。”
战白焰看不出她的情绪变化,嗓音沉沉的提醒她:“如果不是当然最好,如果是的话……”
楚慕语黑到泛蓝的瞳孔微微收缩,听到男人意味深长的警告。
“楚小姐,万一到了那个时候,你猜,大哥会不会放你离开?”
这个问题的答案昭然若揭,用膝盖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以战擎渊的桀骜,要不是她碰巧学过些以毒攻毒的方法,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利用价值,仅仅见过他身不由己的虚弱,恐怕就已经是自寻死路了。
像是看出楚慕语心中的动摇,战白焰不慌不忙的补充:“还是——让你陪葬呢?”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要求女佣送衣服过来。
放下话筒,战白焰对着若有所思的楚慕语轻声叹息:“楚小姐,有些选择是不能反悔的,我劝你还是慎重考虑,免得有一天追悔莫及。”
楚慕语不声不响的看了看他,沉默着没有作答。
很快,女佣带着另一套礼服回来,敲响了战白焰的房门。
战白焰起身,直接把房间让给了女佣和楚慕语,神色从容的笑道:“外面还有客人等我招呼,这个房间借给你,你可以休息之后再离开。”
“谢了。”
楚慕语对着男人挥挥手,回过神才发现身上的礼服穿了这么久,已经有了两三分的干燥。
在女佣的帮助下将其脱下来,她换上另一身款式简单的长裙,顺便问道:“这个,需要我送回来吗?还是直接付钱给你?”
“楚小姐说笑了。”
女佣惊讶的看着楚慕语,像是很好奇她是怎么混到这种档次的宴会上来的,客客气气的解释:“这是战家送给您的,不需要还,更不需要付钱。”
楚慕语点了点头,意识到这是上流社会的待客之道。
换好衣服,女佣拿着她的礼服准备清洗,“请您把手机号码留给我,我会尽快处理好您的礼服,在宴会结束前给您送去。”
“好的,麻烦了。”
报出一串号码,楚慕语还想再说些什么。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