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也朝着清欢笑笑,热不住抬起头来,望向丰都城的方向。心中念叨着,神荼郁垒定是带回了什么好的消息。
墨锦自冥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的时候了。林可窝在床脚抱着脑袋直打盹,一下一下的,像极了小鸡啄米。
墨锦没有叫醒她,而是帮她褪去外衣,抱起来放平在床上。
睡梦中的林可似乎很不安生,眉头紧锁着,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动着,发出来的声音很轻,轻到墨锦听不到她说的是什么。
天从暗沉沉的青色慢慢变成灰白色,再接着就看到天边有了丝丝缕缕白色的光。
那是晨曦。
林可因一夜都在半梦半醒中等墨锦,害的一向早起的她,破天荒的赖了床。
墨锦也没有唤她,独自顶着一身微霜的晨曦立在客栈门外。
“老子的伤还没好,又给你媳妇看了一夜的门,有没有什么奖励的?”
池瞑从客栈的房顶上跳下来,朝着墨锦的肩头跳过,本来打算先在墨锦肩头缓一下,再跳到地面上。
不料,墨锦在他从房顶跳下来后,飞快地移到一边,两臂环胸转过来要一张杀人的脸,翘声问道,“你适才说什么?”
池瞑没来得及回话,便一头扎在了地上,又担心墨锦过来揍他,顾不得抖去满身的土,翻起来便赶紧转回身往客栈跑。
墨锦忍不住想要笑,但回身见有人正朝着客栈走来,便又转回去喊道,“池瞑,有人来寻你了。”
声音中有一些似笑非笑的味道。
池瞑出溜着撞到客栈的门柱上才停下来,眯着眼转过身来便看见个位身着浅灰色纱裙的女子朝着客栈走过来。
不行,形象不能毁!池瞑想着便化作一阵清雾躲进了客栈。
过了不多时,自客栈里走出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墨色衣袍无风自动,三千青丝悬在身后,迈着悠闲地步子走出客栈。
“池瞑——!”
池瞑才刚迈出两步,便听见身后传来林可的河东狮吼,整个人一个激灵,赶紧加快步子往外走。
但,为时已晚,池瞑只觉得后腰一阵尖锐的疼,紧接着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朝前扑去,身上才掸尽的土又重新沾回到身上。在地上滚了一圈后,池瞑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回身看向林可。
“姑奶奶现在是有夫之妇了……”林可叉着腰,气的头上快冒烟了,两只眼睛盯着弯身拍打身上尘土的池瞑,见池瞑连看她一眼的意思都没有,更是火冒三丈,林可纵身跃下客站门口的木阶,抬腿又要去踢池瞑。
池瞑化作一阵雾躲到墨锦身后,林可一脚踢空,转身追上来,见墨锦的脸色十分怪异。林可以为墨锦是在生她的气,忙收起刚才的嚣张气焰,装作文静女生的样子,温柔的问了一句,“相公回来了啊?”
墨锦强忍着笑意,嘴角上下动了动,算是回答了林可的话,倒是躲在墨锦身后的池瞑听到林可的话,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像只猴子似的忽然跳开,回头哀求林可,“姑奶奶,您还是做您的泼妇吧,这个样子,实在是承受不了啊!”
泼妇?这个词不好听。
墨锦低头看一眼抬手挽上自己手臂的林可,挑挑眉,“虽然,这个词不甚好听,不过,我们可以先接待完来客后,再与他计较。”
墨锦的话成功的转移了林可的注意力,林可随着墨锦的视线看向已经近在眼前的几位女子,笑的异常贤惠,“不知几位是何方神圣派来的使者?”
几位灰衣女子面面相觑,一位站在最前面,看上去年纪最长的女子向前迈进一小步,朝着墨锦弯弯身子,“我狐族女帝明日举行祭天大典,望墨锦上神携夫人前往。”
林可转头看一眼墨锦,“悠容?祭天大典,是要祭你们天族吗?”
墨锦摇摇头,看向那位狐族女子,“本君定不负女帝美意。”
那位为首的狐族女子慢慢抬起头来,红着脸看向墨锦,双手将一枚红色的请柬奉上。
墨锦伸出去的手在看到那女子脸上的红云后,慢慢收回来,转眸看向林可,柔声道,“夫人收好,记得明日可莫再赖床了。”
林可闻言,忽地想起,刚才她踢在池瞑后腰的那一脚,低声问道,“你何时回来的?”
“昨夜寅时。”
林可瞪着眼,回身看了看池瞑,声音又放低了许多,再次问墨锦,“那我适才那一脚……”林可想想不觉哆嗦一下,幸亏有墨锦在,不然,现在她早就被猫挠了。
墨锦似看透了她心里的担忧,笑着道,“夫人若是再不接女帝的请柬,我们明日便怒能去看祭天大典了。”
“啊?”林可晃过神来,赶紧接过请柬,朝着递请柬的女子微微一笑,半开玩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见色忘义了。”
那狐族女子闻言,脸色立刻转为惨白色,“告,告辞了。”颤颤的回一声后忙转身带着身后的人离开了。
见那人脸色不对,林可疑惑地看向墨锦,“我说错话了吗?”
墨锦摇摇头,“没有。”
“那她为何那般害怕?”林可继续问道。
“这个……”
墨锦到嘴边的话没说出来,倒是让躲在墨锦身后的池瞑接过去,“那陌生女子看着墨锦,两只眼睛都发直了,你突然来一句见色忘义,任谁都会以为你是指桑骂槐。”
“什么意思?”林可还是没听明白。
“意思就是你刚才无意间一句话说中了那狐狸的心思。”池瞑抖抖身上的土,将话说的更明白。
墨锦和池瞑对林可的性子都很了解,自然知道她只是一时说快了嘴,而她口中的那句“见色忘义”,说的其实是她自己,只是那狐狸心中有鬼,就落荒而逃了。
林可的眉蹙起来,看向墨锦,“拈花惹草!”说完便转身回了客栈。
池瞑似乎已经忘了刚才林可踢在他腰上的那一脚,也跟着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拈花惹草”之后,变回本体,跃上房顶。
跳上房顶了,池瞑才晃过神来,刚才他腰上的那一脚是白挨了?但回头一想和林可,这小两口都是惹不得的主,白挨就白挨吧,以后吸取教训,离他们远些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