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昆仑的酒,与忘川的比,怎样?”孟如阳凑过来,视线在桌子上找了一圈也未看到属于自己的碗,便又问道,“怎么只有两碗?”
林可端着碗,合上眼嗅了嗅碗中的酒香,回道,“你人就是昆仑的,和我们这些外地人抢什么土特产!”
墨锦点头附和,拎起酒坛,将林可手中空了的碗斟满,自己的碗也添满,方拉了一把椅子凑到林可面前,端着酒碗低声问道,“忘川的酒加上蟠桃园的桃花,能不能……”
墨锦的话刚说到一半,便听见孟如阳凑过来道,“西王母不会同意你们进蟠桃园的。”
“你不是可以进去吗?”林可和墨锦一同回头看向孟如阳,“你看着办,若是不行,以后,我们也莫再见面了。”林可见孟如阳踌踌躇躇的,似有些不愿意,便只好旧事重提,吓唬吓唬他。
孟如阳见林可脸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而且,以林可对酒的痴迷度,完全能做到再也不见,但,蟠桃园的桃花却是不是他自己能说了算的,便反问道,“你们为何不在忘川河边种些桃树?”
“冥府开的花,都有毒。”林可斜睨一眼墨锦,若有所指道。
“也是,忘川河边这数千年来,也只生过彼岸花,但,从未见什么人用彼岸花酿过酒。”孟如阳接着道。
墨锦忽然眼前一亮,“种在魔界如何?”
“可以啊!”孟如阳道。
林可回首问道,“你去守着啊?”
孟如阳摇摇头,他在昆仑既要侍奉西王母,还要照看老母亲,哪有多余的时间去照看一堆要几百年才出头的小树苗。
“水月可以啊!”墨锦突然插嘴道。
林可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孟如阳,“这样吧,你来搞树苗,我家小月月来看守,这三百年一开花,五百年一结果,月月也当是顺便留在魔界看门了。”
墨锦点头。
孟如阳看一眼林可,再看一眼墨锦,笑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本那个不苟言笑的冥君,如今竟也被林可带的有说有笑。为了宠妻更是,敢为天下人不为之事。
“蟠桃园的树从未出过蟠桃园。”孟如阳认真的打击着林可。
墨锦也是接着道,“区区几棵蟠桃树苗。”他是天族的太子殿下,又是冥府的当家人,,只要开口,西王母都会认真思考路的。”
孟如阳回道,“那是你没动过蟠桃!”孟如阳说着又回想起来蓝璃小时候私自入了蟠桃园,摘了一大堆了的小绿桃玩,被西王母知道后扔进了昆仑后山的闪灵聚集地,最后蓝璃从里面出来以后,被西王母囚在寒仙洞,关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禁闭。
“本尊择日便去昆仑向她讨几棵树苗!”林可端着酒碗,嗅了嗅味道,眯着眼似回味无穷一般。
孟如阳赶紧劝道,“千万别说你是喝了我带来的酒,否则,你会害苦两个人。”
“两个人?”墨锦回身看一眼孟如阳,与林可说道,“夫人,你家贤弟这是要红鸾星动啊!”
林可颔首表示认同,却没有说话。
这桃花酿,用的水不是普通的泉水,好像是……林可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出来这水有哪里的味道,便侧眸看着孟如阳道,“这水怎么与琼枝的往生酿有些相似?”
“你喝过往生酿?”孟如阳惊愕的看着林可。
“不仅喝了,还丢了一样很贵重的东西。”想到那个最然躁动不安却又来之不易得红枫元神,林可便觉得吃了很大的亏。
的确,忘忧草本就是她魔界的产物,却被琼枝盗了红枫元神换了一个她本就有的忘忧草,如今,想要去说理,琼枝却忘了前尘,还真是可笑的狠。
“她竟敢坑你的东西?”孟如阳不敢置信的问道,“不怕你掀了九重天吗?”
“怎么掀?”林可抬头看着孟如阳,视线慢慢移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墨锦。九重天现在的安定是她和墨锦一手造就的,她怎么可能亲手去毁了自己的成果。
孟如阳也随着林可的视线看了一眼墨锦,了然的点点头。
还真是,林可嫁的是墨锦,墨锦便是九重天的人,用凡间的叫法来算,九重天便是林可的婆家,普天之下,哪有自己人与自己人断得失的?
林可将碗里的酒一口饮尽,转头看向门口,静默的片刻,才开口道,“进来吧!”
墨锦和孟如阳闻声回过头来,便看到林勘相隔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脸色尴尬的站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迈进门。听到林可的话后,才走进来,脸上稍微有些笑意,小声问道,“我让厨下做了一些菜,你们就着菜喝吧。”
林可将碗放到墨锦手中,站起身来,拍拍孟如阳的肩,“很懂事。”知道她是因为心疼她家这位愚忠的老爹,才会生气到忘了给爹爹疗伤。
孟如阳笑笑,“是我姑姑失礼在先。”
林可走到林勘身边,看了眼林勘已经回复如初的面容,忍不住笑道,“爹爹,你家女儿的脾气你也知晓,还请爹爹能照顾好自己,也免得别人跟着吃罪。”
林勘愣了愣,又想起来林可自青丘国回来的那几日,整个人像是变了一样,浑身总有一种让人望而止步的凌人气势。
“是啊,莫叫我们看着心疼,又帮不上忙,岂不是枉为儿女,枉为君。”墨锦在一边接着道。
他们一个是魔尊,一个是冥君,自己家里的老人都罩不住,日后,还如何在四海八荒混?
“哎,哎。”林勘应着,才敢抬起头来看向林可,“是爹爹不对,你莫气,爹爹年迈了,不知还能活几年,想请你,在扬州陪爹爹一些时日可好?”
林可脸色变了变,嘴角翘起,“可以,恰好近日来我得罪不少人,在这里避避难也好。”
墨锦走过来,揽着林可,看向林勘,“顺道再给你添个孙儿。”
林勘闻言眼中立刻冒出了精光,十分欣喜的伸手去拍林可的肩,“甚好,甚好,娘子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说到林可那位在她出世便撒手人寰的母亲,林可的脸色有晦暗下来,他的印象中,母亲一直是一个黑漆漆的灵牌,未曾谋面,便也没有这个将她带大的爹爹牵挂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