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上次,墨锦为了道歉,默不作声的背着她趟了一遍忘川河,身上遍体凌伤,满身是血的样子,林可便觉得心里很难受。
“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冥君殿吧。”林可笑着拉着墨锦朝着冥君殿走去。
往日,回了冥府,墨锦是先奔政殿去,这次,第一次被林可直接拽到了冥君殿,但,冥君回府,未过目卷宗,便回了冥君殿,有哪能消停的了。
两人前脚进了冥君殿,还未踏进内殿的门,池瞑便随后跟了进来。
黑色的影子嗖地一下,窜上内殿的床榻,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墨锦和林可,“怎的,潇洒够了?知道回来了?”
“是啊!”林可笑着走近床边,一把捞起池瞑,使劲的撸了撸池瞑的猫脑袋,才解气的将他扔到床上,“唉呀,这么久都没抓你的毛了,没想到还这么顺溜。”
“你女人受什么刺激了?”池瞑转头看向墨锦,却见墨锦脸上似有什么火气未发泄出来一般,池瞑赶紧跳下床,朝着殿外跑去。
冥君有火撒不出来,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他可不想做人家的出气筒。
池瞑刚走,墨锦也回身跟着出了冥君殿,自是非阁主上任以来,墨锦从未过问过政殿的卷宗,池瞑也从未与他报过政殿的事,今日他们回来,池瞑突然出现,定是政殿有事。
林可见墨锦出了冥君殿,便也跟着上来,一直跟着到了政殿。
“臣,见过冥君,见过冥妃。”是非阁主正在批阅卷宗,忽地听到有人进了政殿,抬头便见墨锦与林可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墨锦闻言,回身看了一眼身后,便又走到批阅卷宗的案几前,低头看着案几上批阅到一半的卷宗。
林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墨锦,忽地发现,批阅卷宗时的墨锦竟格外的好看。
墨锦看完桌上批阅的一个卷宗,随手又翻过几个是非阁主批阅完的卷宗,翻看了一会儿后,视线停在其中一个卷宗上,手指指着卷宗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翻看了一会儿,最后手指停留在其中的一个名字上。
“这个卷宗是怎么回事?”墨锦手指敲着卷宗上的名字问道。
是非阁主赶紧凑过来,见是刚批完的一个卷宗,便回道,“恶意伤人,致人重伤余生不能下榻,损寿十年,没有错啊!”
墨锦还是指着那个名字,继续问道,“没有错?”
是非阁主忙再次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名字,在一边闲站着的林可闻言,也凑过来,嘴角噙着笑,故意凑到墨锦身后,踮着脚,将下颌放在墨锦的肩头,朝着墨锦指着的地方看去。
“林勘?”看到这两个字,林可立刻来了精神,瞪着眼将那本卷宗仔细读了一遍,原来是他爹爹伤了人,背叛损寿十年。
“你判的?”林可的视线飘向是非阁主,将下颌自墨锦肩头取下来,伸手拾起卷宗,有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将卷宗扔到是非阁主的面前,问道,“我爹你都敢动?”
是非阁主愣了愣神,转头看向墨锦,却见墨锦眼中的怒气不比林可少,忙捡起卷宗,拿起笔,颤颤的道,“我这就改,立刻改!”
林可在冥府的信息早就没了,以前林可没来冥府,他自然不会注意林可的卷宗,待林可到了冥府,成了冥妃,他又因一些事挨了打后,再来寻林可的卷宗,早就没了影子他又怎会知道,扬州林勘便是林可在人间的爹。
林可没好气的推一把是非阁主,将卷宗抢了过来,扔到墨锦怀里,道,“有人要对你岳丈大人下手,你看着办!”林可说完,便转身出了政殿。
墨锦抓着卷宗,皱着眉看一眼是非阁主,掌心燃起一团火将卷宗烧成一把灰,然后朝着殿门外喊道,“来人!将是非阁主拉出去赏十杖,免去是非阁主一职,即日起,正式继任判官,赐判官笔!”
是非阁主一脸懵逼的看着墨锦,一时间没听明白墨锦的意思,待殿门外进来鬼卒要拉他去受刑时,才赶忙跪倒在地,“姚是非谢过冥君!”
墨锦虽然赏了他十大板子,但也给了他在冥府使用本名的权力,也就是说,自他革去是非阁主一职起,他又可以姓姚了!
墨锦回头看一眼被自己烧成灰烬的卷宗,无奈的叹口气:谁让林勘是林可她爹呢!
墨锦将手上的灰掸掉以后,就势在案几前坐了下来,随手翻来几个还未批完卷宗,右手执笔,不多时便进入了工作状态。
池瞑蹲在政殿门口,看一眼在案几前忙碌的墨锦,转身出门,朝着林可才走去的地方追上去。
林可出了政殿,便想着要回冥君殿歇息,但,又在走到冥君殿前时,看到了不远处飘着的红色的恶灵,便想到了忘川河,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忘川河对岸的八百里黄沙。
林可自怀里取出从琼枝酒窖偷出来的忘情酒看了一眼,便又塞回去,迈步朝着忘川河走去。
这个忘情酒是她被琼枝送回冥君殿以后不久便酿了出来,而她醒来以后,便再未察觉到红枫元神躁动。
忘情酒酿造必定会用到忘忧草,曼陀罗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
林可站在忘川河畔,眯眼看着对岸的一片昏黄,纵身跃起,飞至河对岸,人影一闪,飞快地没入漫漫黄沙中。
池瞑看着林可纵身跃起,立刻飞快的冲出来,却看到林可毫发无损的过了河,人影还消失了河对岸的黄沙中。
池瞑忙抓着河沿上的枯树根,停在河岸边,回头看了看身后翻滚的忘川河水,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回身朝着长生殿后方的铁索桥跑去。
池瞑过铁索桥的时候,林可已站在了清弦的客栈门外。
依旧是呆滞的陆晓月开的门,奉的茶。
林可在空旷的客栈里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低眉看着陆晓月送过来,放到桌上的茶,忍不住笑出了声。
“哼!”笑罢,自怀里取出忘情酒,放在桌上,像是自言自语道,“真是没想到,清弦居然会为了一颗忘忧草,亲自跑一趟我魔界的曼陀罗山,那么抖还有那么多山怪的山,不好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