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言的身子撞在座椅上,嘴角溢出了血迹,顺着弧度优美的下颚蜿蜒而下。
他推开车门下车,莫延霆紧随其后,甩手,用手铐的链子死死的绞住陈子言的手腕。
瞬间皮开肉绽。
陈子言曲肘,猛的一用力,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回身,另一只自由的手朝着莫延霆的下腹伸过来……
莫延霆微微低眸,速度太快,没看清陈子言手上拿的什么东西,只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雪白刺目的光。
大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但对危险天生的感知力已经让他下意识的侧开了身体。
刀锋贴着他的腰侧划过,冰冷的刀刃深入肉里。
见血了。
莫延霆顶了顶腮帮,痛感和鲜血的刺激勾起了男人好斗的心性,他甩开手铐,扣住陈子言回抽的手,抬脚踹在他的腹部。
两人同时摔在地上,莫延霆的后背撞在一处凸起的岩石上,传来‘喀’的一声脆响。
陈子言的身躯愤然跃起,将莫延霆压在身下,拳头照着他的脸砸下。
莫延霆猛的一偏头。
拳头砸在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四道凹痕。
落空的一瞬间,莫延霆踹开他,出手如电的从腰侧抽出一把格斗刀,刀口横切,陈子言没想到他竟然带了刀,躲避不及时,手臂顿时被划出了一道深长的口子。
狠狠的唾了一口,眼底寒光闪烁,突然抓住莫延霆再次袭来的手,反拧。
关节发出‘咔擦’的错位声。
莫延霆痛的吸了口气,陈子言手中的刀已经整个没入了他的大腿,只余下刀柄的位置还在外面。
疼痛感袭来,男人看都没看身上的伤,手肘以重若千斤的力道砸在莫延霆的胸骨上。
那一处胸骨明显的陷了下去。
“咳。”
陈子言蜷缩了下身体,胸腔中翻滚着浓郁的血腥味,剧痛中,他紧握着匕首,正要用力绞动……
就被莫延霆扣住了手,男人咬牙,额头上冷汗滴落,绷起的青筋力量感很足。
身上都是汗,灯光照在他小麦色的肌肤上,仿佛是一幅明暗色调强烈的油画。
他舔了舔唇上的血迹,嘴角的笑云淡风轻,扣住陈子言的手往后一折,“陈子言,这次你输了。”
“还不一定!”陈子言握着匕首不松手,莫延霆一用力,刀刃硬生生的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
喷涌而出的血染红了两个人的衣服。
莫延霆捂着伤口,血从指缝里流出,陈子言一脚踹在莫延霆的膝盖处,一拳将人掀翻在了地上。
不待他喘气,揪住衣领又狠狠的两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莫延霆被打的脑子发晕。
陈子言的手臂横在他的脖颈上,死死的压住,“萧栩栩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除了一张皮囊,一无是处,我妹妹有貌有才,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你的人,为什么你要伤害她?”
喉骨被勒得发出‘嗬嗬’的声响。
莫延霆的手指抠住陈子言手臂上的伤口,指尖深深的陷进去,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在我眼里,谁都不及栩栩一根汗毛!”
莫延霆屈膝,狠狠的撞击陈子言的腹部。
陈子言只觉得内脏像被碾碎了般疼得要命,面前一道阴影过来,他的脸被莫延霆的拳头砸中,整个人被大力的掀翻在了地上。
“呵,”陈子言笑了起来,一张嘴,就涌出一大口血来,“真是感人啊。说起来,你要感谢我。若是不是我多次对她手下留情,恐怕她早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莫延霆身下的地面都被鲜血染红了,他脱了T恤,紧紧的缠绕着伤口,系紧。
陈子言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早已经皱巴巴的凌乱不堪,沾着泥土和草屑。
他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但伤的不比莫延霆轻。
胸骨断了不知道几根,喘个气都痛。
他喘着气,看着同样狼狈的莫延霆:“莫延霆,我改变主意了,那个赌约,作废,我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法子,你要不要听一听?”
他的手伸向腰后……
那里。
有凸起的一块。
莫延霆知道那是什么。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紧,手指深深的抠挖进泥土里,在陈子言拔枪的那一瞬间,他抓起一把泥土,朝着对方的眼睛撒过去。
陈子言条件反射的抬手去挡,陆靖白双手在地上用力一撑,全身的肌肉愤然紧绷。
他一记横腿扫过去,动作利落,带着雷霆之势。
带起的风擦过陈子言的脚踝。
陈子言蹲身,用手臂一挡。
正正的挡住了莫延霆这一记鞭腿。
陈子言起身飞扑过去,两人纠缠着摔在地上,在满是碎石的坡道上滚了几圈。
原本是在道路正中的位置,但渐渐的就偏离了轨道。
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朝着右边滚去。
那一侧,是陡峭的悬崖,没有护栏,下面是嶙峋的石头,摔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危机下,陈子言居然笑了,依旧是温润儒雅的笑容,即便是狼狈不堪,也没有丝毫影响,“莫延霆,不如,拉上你一起死。至少那个人在悼念你的时候,也会想起我。”
远处。
有车灯照过来,还有声音。
莫延霆的T恤被用来止血了,身上就穿了一件防弹背心,手臂和肩膀都是裸露的,碎石将他身上刮出无数道口子,有些深深的嵌进了肉里。
他双腿用劲,利用身体在地上的摩擦增加阻力,裤子的布料被磨得稀烂,腿上一片血肉模糊。
终于,在临近悬崖时止住了去势。
半个脑袋都已经冲出了路面,头皮能感受到悬崖下反上来的风,阴冷刺骨!
他翻身起来,揪住陈子言的衣领,将他拽起来一个过肩摔。
陈子言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后背着地,胸腔里传来剧烈的痛意,血气翻涌。
他蜷缩着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喉管似乎都已经扭曲变形,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不待他缓气,莫延霆翻身压着他,抡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砸,怒道:“曾经你是我最看重的兄弟,但是现在,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你他妈就是一个孬种!”
陈子言笑,满嘴的血,“是啊,我是孬种。曾经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因为你家境好,起*点天生就比别人快一步,但是现在,我改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