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办的很简单，黄色和白色的菊花摆满了整个别墅大厅，正中挂着一张黑白的照片。

黑白的绸布拧成花，挂在照片上方。

哀乐声在大厅上空回荡，香升起袅袅的白烟，厅里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烟雾。

每个人脸上都是庄严肃穆的神情。

来的基本都是一些他的好友，亲戚几乎没来。

整个大厅寥寥就这么几个人。

古月跟萧栩栩走进去特别显眼。

欧南瑾站在家属的位置，一身黑色西装，神情冷漠，尤其看到古月时，眉头不可察的轻蹙了下，那黑色的眼睛越发的深沉了几分。

明显的，萧栩栩看见了“不欢迎”三个字。

他的身边还站在另外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素白色旗袍的女人。

萧栩栩认识她，欧南瑾的青梅，古月最大的情敌。

她叫赵文静。

人如其名，是一个很温柔体贴的女孩子。

所以在看见古月的时候，她的表情很平静，眼里染着悲伤，并没有露出别的情绪。

而古月在看见她站的位置时，身形不着痕迹的晃了一下。

“阿月。”萧栩栩伸手扶了她一下。

“我没事。”古月看了一眼欧南瑾，他并没有在看她。

两人去吊唁，欧南瑾跟赵文静对着上香的两人微微鞠躬。

吊唁完，古月去洗手间洗手。

萧栩栩没跟过去，她知道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莫少夫人。”

陌生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个称呼对萧栩栩而言太陌生，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在叫她，直到那人走到她身侧又叫了一声，她才确定对方是在叫她。

萧栩栩回头：“秦亮？”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秦亮淡笑道。

“我也很意外。”在萧栩栩的印象中，秦亮不过就是一个程序员，怎么会跟欧南瑾搭上关系？

而且秦亮给她的感觉总有些高深莫测，那双眼睛里似乎蕴着各种复杂的情绪，细看之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覆了一层礼貌的微笑。

萧栩栩没有跟他闲聊的兴趣，抬步要走，秦亮开口道：“不知道莫少夫人有没有看见我的女朋友？前些日子莫少夫人举办婚礼，清雅过来参加了，现在婚礼结束半个多月了，我都没联系上清雅，若是莫少夫人看见她，麻烦让她回我个电话。”

“你的女朋友找不到了，为什么要过来问我？”

萧栩栩说得毫不客气。

秦亮也不恼，微笑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萧栩栩离开了，秦亮还站在那里没动，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拐角尽头，他才收回目光。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他目光闪烁了下：“南瑾。”

“别脏了我妈的轮回之路。”

“放心，阿姨对我有恩，我不是恩将仇报的小人，绝对不会在你的地盘乱来的。”

“最好如此。”欧南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

古月从洗手间出来情绪已经好多了，她补了妆，仍旧可以看出眼眶微红。

“我没事了，走吧。”

“好。”

走时，古月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赵文静的身体似乎有些不舒服，欧南瑾揉着她的脑袋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古文收回目光，她恨自己为什么还要往里面看。

凌晨四点。

莫延霆被电话给吵醒了。

萧栩栩半梦半醒，她呜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莫延霆拿起手机将声音关掉，萧栩栩翻了一个身又睡了过去！

莫延霆却睡不着了，他起身走出了房间，看了眼屏幕。

电话还在持续。

是组国外的陌生号码。

前两天他还接，但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主动挂电话。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骚扰电话，但后来想想，哪个骚扰的这么敬业，连着几天四点整给他打电话，打来也不吭声儿，屏蔽了又换个号码打，简直是执着到病态了。

让于浩谦查了号码归属地，是国外的号，卡没有登记实名，现在淘宝网上一搜，七天畅游电话卡，出来一沓。

但他有个直觉。

付清雅。

那日新西兰见过她一次，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她没回国，莫延霆有种直觉，她跟陈子言狼狈为奸，一起来了M国。

莫延霆接通了电话。

“清雅。”

听筒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除此之外，那头死一样的寂静。

他知道她在听。

面对付清雅，莫延霆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她，他一直以为，她纯洁的如同白莲，不惹一丝尘埃，她善良淳朴，对任何人或者事物都怀揣着感恩的心。

结果，他错了，错的很离谱。

“清雅，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静的夜里，轻柔的风混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将付清雅鲜血淋漓的心撕碎成了无数片。

“如果我说我做这一切都是被逼无奈的，你会相信我吗？”付清雅终于开了口。

“信。”

这一个字让付清雅的眼中慢慢升腾起了感动与不可置信，倒是莫延霆后面的话却让她所有的激动消散在了胸膛。

他说：“我信的是那个即便一无所有，还依旧努力坚强生活的付清雅，那么，你是吗？”

付清雅如鲠在喉，她不是了。

从爱上莫延霆开始，她就不是了。

她给萧栩栩注射的时候，大概就知道了。

萧栩栩不会替自己瞒着的。

她们两个是情敌，只要说出来，她跟莫延霆就彻底完了。

原本，付清雅还有着盲目的自信。

她觉得莫延霆冷落了萧栩栩两年多，他不会相信一个瘾君子的话。

显然，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萧栩栩在莫延霆心中的地位。

他相信萧栩栩。

付清雅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她已经不想再听到他嘴里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了。

电话断了。

“嘟嘟”的忙音传来。

莫延霆收起手机，心里说不出的失望，他始终不能理解，付清雅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

她已经将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切断了。

至少，莫延霆是这样认为的。

从她给萧栩栩注射毒品时，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

对付清雅的行为，他做不到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