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本来她是说不出口的,然而现在她一定要说。
云芙暖眼中含泪,声音沙哑说道:“容瑾,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人都是情难自控的,我也需要独处的时候。”
她莫名奇妙的说了这番话,容瑾低下眸子。
见他不松手,云芙暖一点一点扳开他的手,他却突然用劲将她控在怀中。云芙暖叹了一口气:“容瑾,真的够了……是我不好,让我静静……”
“不许。”他声音浅浅淡淡。
她该怎么办呢?
她现在脑海里有血,有她想活下去心,有太后的密旨,有娘亲的嘱咐,她想静静,坚持心神到现在,她也有了许多负能量,需要排出来,于是她说道:“容瑾,我会回来……”
“不许。”声音依旧浅淡。
云芙暖只觉得莫名的心烦,无端的心中冒出了火,她不是古代三从四德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会一直顺着容瑾的心意?
“松手!”云芙暖不满皱眉出声,肩膀一侧,再往后撞向容瑾的肩膀,她突然动用的内力把容瑾震开,一声闷哼从身后传出来。
云芙暖停了未停,乘他松手离开,甩袖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容瑾捂着肩膀看着云芙暖的背影,想出声挽留,却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丁霄连忙从暗处出来扶住容瑾,担忧的看着他:“世子,云二小姐……”
容瑾摇摇头,眸子暗了暗,低哑道:“可能她真的恼到了。”
不过,他也是第一次发觉她原来也可以同他一样这么狠心。
云芙暖其实有点不知道该以什么的心情对容瑾,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她的特殊,更是因为,她知道容瑾想要的是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心中始终是摇摆不定的。
都是想要宏图霸业的人,会不会都是一样的?古往今来……
哪个帝王都没有做到独宠一人……
云芙暖低头垂眸,看着盆中的纸灰。
按理来说,她该老实一些,该离开容瑾,不能招惹他,但是她已经答应了,就会做到,可她又想放弃,她怕因为她,他又被牵连……
她动作潇洒的骑到了马上,回头看了一眼荒坡,缓缓转过头脚夹马腹,“驾!”
路上,云芙暖路过一片桃花林,她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折了一枝带着。
脑中还在想其他,一昧的逃避不是她,主动的才是她,既然如此,剪不断,理还乱,不如就这样继续着,什么时候,他不想再和她在一起了……
她就走
回到了先前的客栈,云芙暖走到容瑾的屋子门口,还未抬手敲门。
丁磊对着她脸色不善道:“云二小姐,世子今日身体不适,谁都不见。”
她知道容瑾在屋子里,哪怕不在,她也要等他。
“我带了桃花。”她缓缓垂下头,慢慢说道,自知没理,“你能进去通报告诉他一声么。”
“小弟今日不想见你。”容善夏站在她身后,语气不耐,脸色如冰,“他不想见,你便要逼他?”
云芙暖低头不语,打算就这样守着,他总会出来的。
丁磊被她这个动作惊到了,他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容善夏对他挑眉,眼色示意他进屋,得到提示的丁磊转身进屋,片刻后,他依旧严肃着脸色:“云二小姐,世子这时的确在忙正事,您这样守着,对您的清誉也不太好,世子有令,您要见……就等着吧。”
丁磊话落,云芙暖身后倏然出现了一堆云家暗卫。
这里的人都是容瑾的暗卫,也有云家的,若她真的一直在这守着,的确是自毁清誉,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云侯爷的女儿,她在这里守着,丢的也有父亲的脸。
出来传话的丁磊,眼神不自觉的游移着,想来也是紧张的。
恍惚间,她想起来与容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云芙暖不语,就这样站着,末了,三个时辰过去了,她的清誉?
呵,是不是清誉全看他如何吩咐容府的暗卫……
他不打算见她,云芙暖这时才明白他的决定。
她抬眸看了一眼旁边陪她一直守着的容善夏,声音淡淡道:“他很好,是我不好,如果这是你弟的意思,我同意,不反对。”
容善夏闻言,没有回答,脸上出现嘲讽的表情。
“呵。”云芙暖嘲笑出声,隔着门对容瑾道:“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这株桃花,我已经带过来了,你既不要,我毁了就是,今日后,你的桃花……没我这朵了……”手掌渐渐凝聚出内力,眸色深深的看着手中的桃花枝,带着决然。
“你只会这样吗?”容瑾叹息出声,推开了屋门。
“对,只会这样,你出来就好,如果不在意,你为什么要出来?由我毁了这桃花不是更好?”云芙暖语气有些冲。
“是啊,不如由你毁了,可是我怎么甘心?我不会让你毁了的,我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桃花,怎么也不该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毁的。”容瑾声音温润,抬手从云芙暖手中接过桃枝,“它会好好开着,长成桃树。”
云芙暖沉默,眼睛有了泪意,她昂头眨了下眼睛,掩饰自己声音的轻颤,咳嗽道:“你该让我毁了它的。”
容瑾眸色一深,低头抿紧了唇瓣,片刻后道:“云芙暖,我不会放手的,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云芙暖垂下眼眸,转身就走,手腕被身后的人抓住,她鬼使神差的说:“我说了,我会回来,刚刚只是想见你一面。”
手腕上的力道一松,云芙暖就离开回了自己的屋子。
门一关,云芙暖靠门站了许久。
她低头皱眉看着自己的伤口,她不为其他,容瑾不能让她停下脚步。
乾安繁华了百年,太后健在,皇子们虎视眈眈,新旧政权互相博弈,看似平淡无波的外表下,是暗潮汹涌。
其中乔世柯,容相爷府,沈落凌,遥府四大府为首。
皇子们没有一个是善人,具是文武双全,才高八斗,私下里明刀暗箭,斗的不亦乐乎,但没有一个人会去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因为太后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