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的眸子里星光点点，见她不说，里面的星光渐渐暗下。

她知道，自己又让容瑾失望了，可是，她没有任何办法。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容瑾缓缓开口，声音干涩:“不必说。”

云芙暖见他面容布上落寞，心微微一疼，她勉强勾唇笑了笑，笑容苦涩:“你可愿等云府沉冤昭雪，我如今的身份……怕是不便……”声音至此停下，容瑾明了她的顾虑。

心中的不快转瞬消失的一干二净。

“世子，我以前的确喜欢过你，但是……”

但是，她不愿成为他的污点，他的顾虑，一星半点都不愿意。

喜欢，过——云芙暖眼眸一禀，目光微凉，下一刻，便倾身吻了上去。

云芙暖的脑袋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她这才想死，容瑾骨子里，也是一个十分强势的人，至少，情爱一事，他一直都是主动。

她什么都来不及想，一点一滴的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许久之后，他才堪堪放开她，她的神还没有回来，容瑾微微离开她了一些，轻轻抹了一把他的薄唇，低哑着声音道:“我要你一直爱我，此生不许过！”

“阿暖，”他说的郑重，直视着她的眼睛，不容她退步，不许她逃避，“我，不知道现在自己对你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不愿对你说谎，虽然我的人生可能需要无数的谎言弥补，但我也想尽我所能，让你知道，真正的容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虽不清楚我真的想法，但是阿暖，我会护着你。”

容瑾这么郑重的对她说，惊的她失了三魂六魄，本来回神的魂魄，又是许久未回神。

不清楚对她的感情，还强吻她，还说照顾她，心中一时愤懑难平。

怀着复杂的情绪，云芙暖甩手给了容瑾一个巴掌，容瑾躲也没躲，生生受了她一巴掌。

被打一巴掌后，容瑾眸色变得晦涩，声音暗哑:“我……对不起。”

云芙暖一时失态，几乎快要哭出来:“世子，我是有求于你，但是我给了代价的，如果你非要如此，逼死我，何苦折辱我，我云芙暖再不要尊严，也不会如此！”

容瑾这才明了，是他孟浪了，所以怀疑他别有用心，呵，是啊，他别有用心，所图的其实是她。

“当真对我无感？”

云芙暖低头，不看他的眼睛。

“我不会放手，不会让你留在朝歌。”

“对不起。”云芙暖抬头，心里涌起莫名的酸楚，“如果要暧昧，我宁愿你放过我。”

“这个身份，你当真会在意？”容瑾轻笑出声，“好像一直以来，我认识的云芙暖都是活泼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心善但是不会表达，长袖善舞，看似喜欢热闹却还是最爱独处……”

“你这般了解我？”云芙暖有些茫然，“你势必要站在皇族的一边，而我是卖国贼的女儿，你该杀的人才是，这样护我，容瑾你莫不是傻了？你是世子，我是罪臣之女，你应离我远点，我不累你世子威名，你也不该来朝歌寻我。”

“这只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你有顾虑，”容瑾的声音里有叹息，“你若是喜欢我，哪里会在乎这些事，嫁给我便是，你想着我对你的好，却又不敢受着我对你的恩情，阿暖啊，你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一点儿？”

他这般直白的说出口，云芙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她很想反驳，但是发现他说的，全是对的，他忽然转身走了几步，半侧身回眸看她，低声轻喃:“阿暖，”他的声音那么郑重，“我本以为你不会变心的。”

“对不起……”云芙暖下意识的开口，无措的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他的动作僵在原地，许久之后，容瑾叹息出声，慢慢道:“阿暖，你知道我喜欢你是因为什么吗？”

“我喜欢你，原是以为，你也喜欢我的。”容瑾的声音带了些颤抖，“你接我感情的动作倒是潇洒，可是放手如此潇洒，我却是意料之外的。”

说着，他慢慢抬手抚在她打过的地方。

云芙暖从未见过这样的容瑾，她听过见过的容瑾，从没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他似乎是有些难过，星光般的眸中，一片黯然，流动着让人心疼的情绪，云芙暖几乎有一瞬间就坚守不住阵地，告诉他，她也……心悦他。

如果可以说出心悦他，那云府的满门该如何报？

若非心悦他，她怎会赖他怀中，容他同榻，与他共眠……

说出的话伤了他，伤了她。

“你想要的虎符，等下我就会给你，我与世子再无瓜葛！”

皇上那里，其实容瑾从来没有交给边疆所谓的虎符，云芙暖说自己并没有虎符，也是障眼法，二人三人，假话说多了，便也成真了。只是说假话的，心里，澄净的似明镜一样。

容瑾猛的回身，慢慢注视着她的眼睛，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真的不喜欢我，我不会纠缠你，我一向不吃亏，心悦你，本就是以为你也心悦我，你若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容瑾的话让云芙暖有些害怕，“你到底对我，有没有一点儿感觉？”

云芙暖没能回话，望着他，脑海里不久前，她接过容瑾手中定情信物的一幕，心中的悸动在脑海里不断翻腾，而容瑾的眼睛就这样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里，有没有他！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猛的闭上眼睛，咬牙说出那句:“对不起。”

“呵。”容瑾似是毫不意外，轻笑出声，然后他伸出手，缓缓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怀抱那么温暖，那么心安，她心中的焦灼与不安忽的就消失殆尽，他拍了拍她的背，说:“稍后，我会离开朝歌。”

云芙暖待在他的怀里，脸上热泪滑落。待她整理好自己，已经是时候离开。

望着容瑾离开，云芙暖心里莫名一痛。

云芙暖就咳了一口鲜血，眉眼具是倦意，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