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羽磨磨蹭蹭地往戏台走，心里琢磨着凌澜这回到底出的是什么幺蛾子？

云萝不明真相，兴奋的直朝她挥手，若给她杆旗，她只怕能跳起来摇旗呐喊。

江轻羽转过脸去，原来有粉丝也怪尴尬的。

来到戏台上，江轻羽低头看着摆得端端正正的琴，暗暗咂嘴，我特娘的也不会弹啊！小时候倒是学过些日子古筝，可这完全不一样。

她和琴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台下原本有些兴奋期待的声音，此时已经鸦雀无声，众人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知侧王妃和琴相什么面呢？

江轻羽抬头扫视了一圈，几十双眼睛盯着她，瞬间有些头晕，手脚都发麻，她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算是舞台事故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还是给大家唱个歌吧！”

众人皆是一愣。

江轻羽眨眨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直到听到李允烨说：“好，本王还未听过侧王妃唱歌，琴可常听，侧王妃一展歌喉的兴致难得。”

南郡王立即“通情达理”地附和道：“好，自然是极好的。”

江轻羽松了一口气，唱歌她还算擅长，从小到大都在合唱团领唱，就算是清唱也不害怕。唱什么呢？

春夏在一旁问道：“侧王妃唱什么曲子，让乐坊为您弹奏。”他说着朝凌澜等人方向使了个眼色，那些女子已经拿起乐器准备弹奏。

“不必！”江轻羽随意一摆手：“她们不会，我自己唱。”

她说的是实话，她要唱的歌来自遥远异世，这些乐坊女子哪里听过？可是这话一出，乐坊众人都黑了脸。她们以歌艺为生，什么古韵遗风、当世名曲，有哪首是她们不会弹奏的？

这话简直是当众羞辱她们，于是个个都捏紧拳头，憋着口气，要看看这侧王妃到底能唱出什么遗世超凡闻所未闻的曲子？

江轻羽好生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唱首不至于让这帮古人太惊讶的。

在万众期待得没了耐心，已经不怎么期待当中，清了清嗓子，觉得今日嗓子少有的舒畅清爽，应该是那几杯甜酒的功劳。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熟悉的旋律，勾起的不是旁人的心丝，而是低吟浅唱者埋在心底的乡情。那刻意回避，不敢细想的牵挂与眷恋，在此刻一决如洪。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还没来得及告别，就再也说不出再见。

一曲终了，江轻羽才发现自己已经湿了眼眶，来不及去看听众的反应，她拎着裙裾匆匆回了座席。

大殿里寂静了片刻，四周渐渐响起低低议论声，南郡王也回过神来，脸上震惊和陶醉交织成一个无法言说的表情，凑过来问道：“玉儿啊，这是首什么曲子，以前从未听过，你打哪学来的？”

江轻羽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换上笑脸道：“一位周先生写的曲子，我过去跟着母亲在外漂泊时偶然听过。”

江轻羽偷偷擦掉眼泪的动作没躲过李允烨的眼睛，因此她之后又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他便没有干涉。